她想,她做好了和他告别的准备了。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宋婉想,沈行还是不够了解他的兄长。
不知道他的兄长是如何为达目的善不罢休,不知道他的兄长做下了什么滔天恶事,又在行怎样的篡权之事。
沈湛他对感情极其淡漠,旁人的生死根本不能打动他分毫。
但他对她却有着极致的占有欲,宋婉脑海中都是沈湛那介于热切与阴冷之间的幽黑瞳仁。
他在她的心里和身上都刻下了蜿蜒而潮湿的印记。
她要与他誓死方休。
滂沱的雨雾散去,在天黑之前,苍穹边上露出一缕金边。
夕阳的余晖辉煌地一寸寸笼罩了大地,像是悲惘褪去,神明再一次眷顾苍生。
临近凤阳府,流民忽然变得多了起来。
不似预想的那样一片泽国,饿殍遍野,反而可以称得上是井然有序。
洪峰已褪去,被冲毁的良田惨不忍睹,可百姓们的伤亡却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凤阳水患已八百里加急送到帝都,皇帝御笔朱批的圣旨也颇快地传了回来,嘉奖世子湛临危不惧,扶危救困。
巡抚谢惊澜贬至北境流放,家眷罚没。
“多亏世子,世子响应的最快了,先救人,不管那些良田,世子自己的人都被冲走了好些个。
”船上的妻子将孩子抱在怀里,对丈夫道,“可不像那些贪官,不管咱们,只顾着泄洪。
”
“哎,那谢大人真是,父母官,到现在没见个人影,要是没有世子做主当机立断,咱们这些人早不知道被冲哪去了。
”丈夫恼怒道,“溃堤这样的大事,只给了谢大人流放,哼哼,这其中的弯弯绕谁说得清楚。
”
这一路,谢惊澜立身不正的传言愈发荒唐,到最后竟还有人说是他串通敌国炸毁堤坝,导致凤阳六县的水患,所以在水患发生时他人才不在凤阳。
他没什么家眷,罚没什么,圣旨上说的那些也就是让他一人流放北境,没几年私下运作一番,官复原职也不是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