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旎兰谢过之后便进了松竹苑。
沈行的书房雅致,木窗引光,竹帘隔尘,巨大的横窗边置一枯枝盆景,从窗子里看去,翠竹婆娑掩映着白石小径,青湖的潺潺水声隐约入耳。
她将锦盒打开,把藕粉桂花糖糕置于银盘上,放在沈行桌案上明显的地方。
刚要走,却见那一应檀木色中有一精巧的螺钿鎏金花丝首饰盒,中间还镶嵌着碧玺,在这孤高寂寥的书房中很是鲜亮打眼。
夏旎兰停下了脚步,走过去。
那首饰盒并未合上,镜匣擦得明亮,像是主人时常把玩忘了盖上。
走近了看去,那朱红的底色上放着一只粉玉耳坠。
夏旎兰觉得眼熟,要说粉玉耳坠其实是很常见的,可这单只,且底部坠着珍珠的,就总有种哪里见过的熟悉感……
她秀眉微蹙,细细地想,是哪里见过呢?
第66章凤阳城。
沈湛从清晨起,就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一直待到晌午日头起……
凤阳城。
沈湛从清晨起,就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一直待到晌午日头起,田里没什么遮阳的地方,纵使是沈湛这样苍白的肤色,也被晒得泛了红。
好在堤坝一边临着浩瀚的江水,不时吹来些凉风,可解暑热。
沈湛一袭细麻直裰,严谨又冷淡。
他抬起苍白修长的手,松了松衣襟口,方觉得憋闷的感觉好受些了。
到了夏日,一直缠身的肺病就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沉疴已久,在这样酷暑的日头下晒着,整个人都有一种虚浮感。
到凤阳已半月有余,找术士预测好的潮汛却还没有来,他已没了耐心。
成川递上水囊来,“世子,喝水。
”
沈湛接过,刚要喝,就被跟在一旁的凤阳布政使杨阶拖住了手肘。
沈湛眉目间浮上一丝阴沉,避开了。
“下官造次了。
”杨阶忽然想起传言世子性冷喜洁,一时有些慌乱,但也只是一瞬,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节奏上,他双手呈上一个精巧的水囊,“世子,这是今年的新茶,乃上品,赶着夜里漏芽的时候采的,您尝尝。
”
沈湛并不接过,只淡淡看着他。
布政使乃凤阳的二把手,算是在这一方土地吐个唾沫算个钉的人物,如今受到这样的冷待,却也能沉住气,拧开水囊的盖子,往上又递了递,“世子闻闻,看喜不喜欢,味道如何……”
水囊里究竟是不是茶,味道如何,沈湛没有兴趣知道。
只知道一个月前与刺桐港的波斯商人谈妥了的大生意,一百万石茶叶,一千二百万两白银。
茶田却严重不够,思来想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