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
每一个都有父母亲眷。
都会和她一样为了失去挚亲而哭泣。
墨大夫轻笑了声,看着面前这个少女,少女眼眸明亮,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着潮红,再也没有彷徨和茫然,整个人生动极了,从未如此真实。
此处没有王府被权势浸染的厚重奢华,也没有锦缎珠宝堆砌,更没有人给她许诺田产富贵或权势。
她坐在佛寺简陋的禅房里,孤注一掷地为那些不知道姓名的人谋一条生路。
她清艳的脸庞仿佛发着光。
“你要我做什么?”墨大夫道,“除了收集沈湛所开设赌坊、钱庄的账目,低价抵卖农户田产的证据之外,还需要我做什么?”
《大昭律》规定宗室不得收缴、买卖百姓田产。
但办法总比问题多,沈湛便让手下的人去代管,一来二去银子到手,他却还是白衣无尘,干干净净。
墨大夫便是曾被坑害的苦主之一。
凭着家传的过硬医术,一步步到了沈湛身边,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宋婉瞪圆了双眼,“你……”
墨大夫竖起手指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你刚才说的不对,他不一定就活不了多久。
”墨大夫沉声道,“他的脉象很奇怪,下来我再与你细说吧,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呢?”
“把我身边的人换掉,或者再添几个自己的人,要不我行事太不方便了。
”宋婉道。
“这个好办。
明日我就找婆子来照顾你。
”墨大夫道,“是我的乡亲,靠谱的很,一家人去那麓山里送命了。
”
“你为什么没毒死他?”宋婉忽然问。
墨大夫冷笑道:“你知道他为何总不喝药了吧?还有就是他身边的暗卫太多,想要下毒难上加难,他自己也非常警醒,除了你,没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
宋婉有些惆怅。
沈湛他待她,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
“所以你才故意与我交好?”宋婉才反应过来。
墨大夫一笑,“你不也想跟我交好?”
宋婉颇为无语,刚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面有动静,连忙躺了回去。
天色沉沉,如墨染,眼瞅着就又要下雨,元儿推门进来,居室内压抑而昏暗,青衣医者正在收拾药箱,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