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给过他真心。
雨停了,日光打在青纱帐上,像是一个温暖朦胧的梦境。
宋婉起身,撩起纱帐,便看见枕边的匣子。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沈湛啊……
日子就这么过,这些日子宋婉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脸上都是柔婉哀致的神色,谁都不知她其实是为如何将这荒谬的谎话收场而发愁,那拢起的眉,若有所思的神色半真半假,见过的无不生怜。
多可怜啊,妇人有孕前三月本就容易保不住,腹中子可称得上是珍贵,若是哪天不小心没了,这姑娘可怎么办呢。
就这么的,阖府都小心翼翼,也似乎潜移默化地有了她腹中子必然留不住的印象。
*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快醒醒!”元儿的声音由远至近。
“姑娘您快醒醒啊,怎么了这是……”
宋婉在元儿愈发焦急的呼唤中睁开了眼睛。
整个人昏沉沉的,里衣贴着皮肤,汗涔涔的难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姑娘怎么说了这么久……这都快正午了,还没睁眼,吓死奴婢了!”元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午时了吗?”宋婉问。
她抬眼看去,居室内光线暗淡,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窗纸透着迷迷蒙蒙的微光,还有沙沙的声音,外面似乎下着细雨。
梦里的凉意彻骨,虽然已醒来,却好像还是未从那怪诞荒谬的梦中脱离……
那梦……灵堂萧瑟的白色经幡如浪潮翻涌,厚重的楠木棺椁漏出个幽暗的口子。
烛火摇曳下,珩舟的灵位陡然倒塌砸在她怀中!
她喃喃自语:“是梦……那都是梦。
”
在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青年。
许久不见,他与她记忆中渐渐模糊的身形有点不一样,更为挺拔隽秀。
在梦里她起初是很怕的,已去了阴曹地府之人入梦,谁能不怕?
可冷静下来她意识到珩舟活着的时候都不会伤她,死了更不会。
便抱着他哀泣起来,顶着浓重的鼻音一遍遍说对不起。
与他解释了是替姐姐嫁人,为了不拖累他,才骗他弃他。
不知他信了没有……
可他却推开她说,“你有孕了?”
她嘴一扁,说了实话,“没有,我就是不想跟世子去帝都,我不想去送死,呜呜呜……”
梦中他本清沉的目光如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