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带上她,便道:“这山高路远的,珩澜你这身体能坚持得住么?可是云京的冬天真的很冷啊,怎么办呀?”
说这,她从袖中又掏出个橘子来递给他。
沈湛接过橘子,顺着她说,“是啊,怎么办呢。
”
“无妨,我随你一道去,我照顾你,你就放心吧!”她道,煞有介事地扳着手指头细数该带什么药什么家伙事,“这次得多带点衣裳,云州我虽没去过,那的气候跟我家乡差不多的,不用穿这么厚,可从云京出去的时候要多穿点……”
他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
“世子这是同意我同去了?”宋婉试探着问。
沈湛淡淡点了点头。
宋婉呆楞片刻,喜上眉梢,搂住他的脖颈重重的抱了他一下,“世子真好啊,有世子这样的夫君简直太幸运了!”
沈湛任她抱着,眉目间的冷恹不知何时已消散不见。
*
密室内。
袅袅药香浮动,世子浸在木桶里,冷白的面容有些许病态的潮红,一双黑眸如化不开的黑夜。
他言语清冷,带着偏执的深究,“沈行死了?”
俯身跪地的暗卫夜行衣上还带着泥泞尘土,答道:“是,叶城知府还未来得及寻个由头放二公子走,牢房就失火了,二公子所在的那一间就是烧的最严重的,抢救出来的焦尸连脸都看不清了。
”
沈湛沉默片刻,“找到他。
”
暗卫:“二公子已经葬身火海……”
沈湛陡然间从墨黑的药汤中站了起来,嶙峋的胸腹间挂着黑色的水珠,更显苍白。
他从一旁的边几上拿出一个锦盒,捻在手中的赤红色药丸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沈湛目不转睛地盯着跪地的暗卫,“每十五日一次的解药,我是否给的太勤了?沈行是假死逃生,你不明白吗?”
暗卫想起毒发之时锥心刺骨的痛楚,身形不禁有些颤抖,“属下知错!”
每十五日便要来世子这里领解药,才能缓解那如金针钻脑般的痛。
世子这般高高在上的人,血液里流淌的是皇家血脉,并不会共情他们的痛苦。
那解药有时晚几天给,他们也只能习惯去忍受。
暗卫感觉沈湛冰冷的手放在他肩膀上,分明按下的力道骇人,表情却像是生出了恻隐之心,“发作时,很痛吧?”
暗卫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求世子宽恕。
”
病弱之人松了手上的力道,将红丸掷于地。
那人却像得了珍宝似的,拾起红丸就放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