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公把纸放在桌上,端着茶的手还在发抖,他目光垂落在地上,半晌都没有抬起。
“当年你父亲就是太过心慈手软,那庞能是个赌徒,曾把家底都赌光了,没有活路了求你父亲饶了他,你父亲看在他多年跟随的份上没有计较,还帮他还清了赌债。
庞能此人除了嗜赌之外确也有才干,于水利筑造之上有独特见解,你父亲对他委以重任,他感激涕零,声称会报答你父亲。
起初他也是认真负责,你父亲巡视过几回便觉得他已经改过自新……后来河坝出事,庞能自知不能逃脱干系,很快就悬梁自尽,而他的妻子儿女早被别人偷偷接走。
后来你父亲去后,我们追查庞能才千方百计找到他的家人,那时候他的妻买了个三进的大宅子,还有四五个奴仆伺候,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老太公冷笑一声:
“试想一个赌徒哪来得钱留给妻儿呢?”
萧临听出了祖父的暗示。
“是有人收买庞能,让他故意在坝上用了劣材。
”萧临握住双拳。
他的父亲,以及其他世家之人、甚至他都因为这件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错,因为庞能已死,其妻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妇人,孤儿寡母,我们无法再追究其背后之人……”说到这,老太公两眼冒精光,叫道:“可现在有了这些,乃是天赐良机!那老匹夫断没有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欲叫寒门取代世家,可自己行不正坐不直,终究是掉下来。
”
萧临没有老人的激动,他只是缓缓问:“祖父的意思是?”
“神玉你还不明白?”老太公把一口没喝的茶水放下,重新站起身,精神抖擞道:“树倒猢狲散,潘家一完,寒门庶族就难有起色……”
萧临知道,世族与寒门有着利益之争,祖父对潘家早有不满……
“祖父,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萧临并没有立刻答应。
晚间,萧临靠着床,看着书。
夫妻俩已经没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