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低头应是。
他亲自持刀上前,把牛车连接的绳索一一砍断,矫健的大牛哞得声,顿觉身上轻快,踱步到一旁低头啃草。
驭车翁瑟瑟发抖,垂首不敢出声。
那位杨公子站在一边,气得鼻孔像鱼鳃一样鼓动,但也只敢咬牙切齿说一句:“走狗。
”
旁边的奴仆都怕主子给气撅过去了,连忙给他打扇。
崔兰因见状大为惊奇,紧跟在萧临身后走到一棵遮阳的树下
这里早有萧家机灵的仆从设下桌椅。
椅面铺有锦垫,坐下后崔兰因问:“没想到夫君会为公主出头,我还以为夫君不喜公主。
”
“并无喜与不喜之说。
”萧临淡然道。
崔兰因想起那杨公子愤然吐露的两个字“走狗”,兴许是认为长公子虽为世家人,却给皇家撑腰出力,有失世家气度。
世家同气连枝,方能与皇权对抗。
可萧临却是皇帝用来制衡世家的一把刀。
所以萧临所为,与公主无关,而是在立规矩。
在他面前,失规矩就是要罚。
崔兰因又想起小蛾给她透露的消息。
长公子偶尔也会在深夜前去祠堂,兀自一个跪着。
也不知道在罚自己什么?
中午短暂歇息过后,车队继续上路,直到临近傍晚时分才抵达摄山前的皇家林苑。
林苑内有别宫一座,早已经做好分配,各个家族、达官贵人都被引领到各自住所。
萧家人多,占据了好几间屋,萧临喜静,特意要了一间离人远的且需爬几十阶石梯才能到的山屋。
别看阶数不多,但坡度陡峭,怪石嶙峋,崔兰因气喘吁吁爬到顶,正想要骂萧临一句,忽而抬眼见到远处碧水连天,船影憧憧,往来悠悠,白色的水鸟接连起飞,直上云霄,顿时觉得也不急着骂。
“那边是淮水。
”萧临介绍了一句。
崔兰因眨着眼等后话。
景澄接过长公子的话,指着远处的船为她介绍,“夫人快看,那边的战船都是长公子设计的,是不是很壮观!”
崔兰因赏眼认真睇了几眼,远处的景色皆朦胧,并不能看清船只的造型轮廓,只能见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