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低垂的眼睫缝里窥探到点有用的信息,只可惜那两片浓长的睫毛像是密集的羽叶,严密地遮住了长公子所有的情绪。
“夫君是哪里不舒服吗?生病了?”
萧临不舒服,他是病了。
但这种病就像是癸水一样,无法治愈,只能缓解。
他曾尝试冷眼盯着它,希望它能够识情识趣自己痊愈。
也曾像为崔兰因揉腹一样去抚.慰它,可那并不管用。
温柔的、缓慢的安抚远远不够,它总希望更快一点,更重一点,更狠一点。
像没有教化的野兽、不会知足的饿鬼。
它是贪婪的、邪恶的化身,想引诱他失控。
所以萧临才厌恶它,也从来没有满足它。
一只小手忽地盖上他前额,崔兰因就跪坐在他身侧,离得很近,那从被子里带出来的那股暖意以及从她皮肤、发间散发出的幽香都在侵蚀着萧临的感官和理智。
萧临喉结翻滚了下。
“好像有点发热。
”崔兰因把他的脸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问:“夫君你受寒了吗?”
关心但是平静。
萧临没有在崔兰因身上发现半点着急或者慌乱。
在他们大婚那晚,崔兰因也是用一种平和,近乎观察的目光在看他。
他在那一刻产生了种荒诞的感受。
好像自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正在被这女郎一寸寸审视。
这种感觉让他不喜欢,毋庸置疑。
“没有。
”
萧临把她的手拿下,声音克制道:“你早些休息吧。
”
“夫君要走了吗?”
萧临不想走,但又不得不离开,只是在刚起身时突然想到自己无法走动,否则那袖摆下的异样无法掩盖。
眼见萧临一起一坐,又稳稳坐在床沿。
崔兰因眨了眨眼,机智道:“夫君是腿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