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好没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养蛇呢?”
为什么养蛇?
萧临一下忆起从前的事。
那是一个酷暑天,一场雨泼浇天地,雨帘如密网,庭院里所有的颜色像是点墨晕开在宣纸上,朦胧的视野里只有清晰的水声。
比水声还要清楚的是身后、门扇里老师与母亲的交谈声。
“王大娘子,神玉并非没有缺陷,不瞒您说,他很聪慧,正因为聪慧,他很清楚该如何与人相处,可这恰恰是他最大的缺陷。
”
“善与恶在他心中是混沌的,他得到的、拥有的、留下的全是王大娘子你给予的……他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
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他可能不似表面看上去温和,他是自私自利还是邪恶阴暗,无从可知。
”
“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呢?”母亲的声音颤抖、沉闷,像是从紧捂的指缝里挣扎出来,“他是我的儿,唯一的希望,我、我怎么能让他就此破碎……不会的,他很好,他会一直很好。
”
那一叠声的“他很好”,就好像富有节奏的雨声,浇灌进他的心田。
他不知是被安慰了,还是被束缚了。
后来,母亲要他选择一种动物当做宠物。
饲养、照顾、保护生命似乎是一种向善的表现。
而他选择了蛇。
一种不被喜爱,象征着凶残与冷酷的动物。
在母亲苍白的脸前,他亦苍白地回道:“蛇,理智而缜密,富有敏锐的洞察力,更重要的事,它是猎手,从不软弱。
正如现在的萧家必须像蛇一样冷静,也要像蛇一样有威慑力。
”
他想,老师说的或许没错。
他的确聪明,聪明于清楚该如何与人相处,怎么让母亲放心。
同样的,他也软弱,从不敢让母亲,让任何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可能因为像我。
”萧临望着她,抬起右手,“……或者说是我。
”
崔兰因没听懂也没留意,因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只就快碰到她脸颊的手上。
这种悬而未落的感觉就好像是打开未知的匣子。
或许有人会畏惧未知,但那个人不是崔兰因。
崔兰因的耳尖发烫,心跳加剧,腹腔发痒,隐隐期待。
不过萧临还是克制地,收回手。
崔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