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晦暗不明的夜色,就成一卷写意工笔画。
楼逆身子微侧,分流人群,护着凤酌前行,见那等新奇的玩意,但凡是凤酌看了第二眼的,尽数使银子买下,不多时,凤酌手里大大小小的便拎满了。
她忍着将之都扔了的冲动,一股脑地塞给楼逆,心下暗自恼羞成怒,“银子多了不成?也不见得这些玩意有甚用!”
楼逆低笑出声,如今他已经比凤酌高出了半个头去,微微垂头,便将所有的柔和都掩藏进睫毛下的阴影之中,不叫旁人瞧见,“哪里有什么用,不过是博师父欢心,若不能,扔了便是,弟子带够了银子。
”
说着,他递给凤酌一糖人,那糖人是用糖汁勾勒,腾云驾雾的龙形,倒十分逼真。
凤酌本想接过,奈何楼逆并不随她意,反而是手腕一转,那糖人就被送至了她唇边,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待凤酌回过神来,她已经自发的张嘴小咬了一口。
糖人甜腻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凤酌在楼逆言笑晏晏的目光中,浑身一僵,面色几变之后,终觉面上无光的冷哼几声,拂袖转身。
这天下间,哪有被徒弟投喂的师长,这还有甚威仪!
眼见那小脸上带出的恼意,楼逆失笑,他也不宽慰,竟还十分喜逗弄,若不是担心逗的过了,师父朝他伸爪子挠人,冷着他便为不美,便觉意犹未尽。
他看着走前面的凤酌没注意,转了转手里的糖人,就着凤酌咬过的那口,他也大大地咬了口。
楼逆正沉浸在糖人甜到发腻的味道里,冷不防被人给撞了下,手里拎着的东西虽未摔出去,可相撞的肩胛却传来一阵生疼,他神色一冷,回头看过去,就见一浑身拢在玄色兜帽斗篷的古怪之人顿了顿。
有夜风袭来,卷起那素纹斗篷,飘起悠扬的弧度,衣袂悠然间,仿佛一抹猩红如血的山蔷薇图纹在斗篷一角一闪而逝。
点漆如墨的眼瞳骤然紧缩,楼逆捏紧手里的糖人,感觉整个周遭瞬间安静下来,他只能看见那抹陌生的背影,以及那突如其来的山蔷薇色儿。
“杵着如何不走?”不远处的凤酌回身,见站定不动的徒弟,便喊道。
楼逆回神,他再定睛看去,熙攘的人群中,哪里还有那兜着斗篷的人影,若不是肩胛的疼痛,起先那一场,就像是幻觉。
“来了。
”楼逆嘴里应着凤酌,三两口将手里的糖人尽数吃掉,跟了上去。
两人在街市足足逛了有一个时辰,眼见晚了,这才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