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让川作执笔人,地上迂曲出难看黑痕,如同三岁小儿在地上胡乱涂画。
好不容易把?他?拖行至安全地带,岑让川喘口气,这才去拿起池边的除草剂朝黑藤银清走去。
她?警惕地盯着?他?,瓶盖松松拧开,只要他?有大动作,这瓶散发出恶臭的药剂就会毫不犹豫地泼洒到他?身上。
见她?如此,黑藤银清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呵"声,不知是不是嘲讽。
他?胸膛剧烈起伏,仅剩的半截上半身横截面泌出大量混着根丝液体,与此同时,他?五官处也冒出咕噜噜的黑液。
腐烂发臭略带辛辣气味立时蔓延,呛得人眼泪泌出。
岑让川眯起眼,拭去眼角湿润。
再睁眼时,只余下一根漆黑枯枝静静置于黑液当中。
丝缕根系支撑起骨架形态,罩在枯枝上。
银杏树叶中撒下日光,阴影如碎瓷般覆盖。
岑让川不清楚这算不算她?理解的"消失",但为避免黑藤死而复生,她?干脆拨开除草剂盖子,倒空塑料瓶。
原本要长刺的黑藤只冒出个尖尖就彻底歇菜,再翻不出风浪。
岑让川还嫌不够,拿打火机燎了一遍,落下碳灰才罢休。
她?回头?,想看看银清状态。
靠在池塘边上的人却已不见踪迹。
唯独在地上留下一滩青绿色痕迹。
他?总是突然?不见踪影,隔天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可这次不一样?,岑让川有点担心。
花去一下午时间才把?案发现场处理干净。
黑夜降临,被?重新放进池塘里的鲛人依旧紧闭双目,死去一般躺在水里,任由?池中小鱼啄食他?的发。
鲛人都这样?了,银清呢?
七月初就发黄的银杏叶在黑夜梦中也不断摇晃。
飘啊飘啊飘落在石凳上。
一盏小小的灯台烛光跳动,"噼啪"一声溅出灯外,落在莹白指尖。
那?片银杏片被?他?捏起,放在烛火旁燃烧出漆黑边缘。
她?望着?他?在黑暗中散发着?清冷死寂的脸,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银清?"
岑让川不自觉放低声音喊出他?的名?字。
他?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