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我家门口。
爸妈睡了,我拖着石膏脚去开门,带他进我房间。
「要不要说说这双兔子眼怎么来的?」我们靠坐在床上,他拇指轻抚我的下眼皮,这么问我。
我摇摇头。
「只是睡不着,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
他动作顿了顿。
「还是耿耿于怀吗?」
我又摇一次头。
「那个时候,我感觉到的,是自己被你伤得很深,可是后来,我看到的,是你的伤口并不比我浅。
」
他似乎有些惊异我会这么说,张大了眼看我,然后斟酌如何说起――「关于我和汪静仪,不是??想的那回事……」
我伸手,阻止他往下说。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太幼稚。
」
「那不是单方面的错,我也有责任。
一开始或许不知情,但后来明明隐约察觉汪静仪对我的态度不单纯,还企图隐瞒??,反而显出作贼心虚,欲盖弥彰的感觉。
疏离她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我却做得很糟糕,最后更加牵扯不清。
很多事情,本来可以处理得更好的,却弄得一团糟,后来想想,我太忽略??的心情了。
」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舒坦多了。
「这是不是表示,你可以原谅我?」
「那??呢?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回答,反问他:「你现在学会怎么技巧地拒绝女性爱慕了吗?」
「??现在学会包容与信任,成熟地去看待感情了吗?」他也反问,与我对看一眼,同时笑了。
我仰首,主动亲吻他的唇。
「眼前就有女性主动示好,我想知道,你会怎么拒绝?」
他呻吟了声,搂紧我的腰,将唇贴得更深。
「真糟糕,我不想拒绝――」
那天晚上,怀恩没有回家,就在我房里过夜。
不要想太多,就只是「睡觉」而已,没有任何引申涵义。
虽然,那一吻几乎擦枪走火,都吻到床上去了,我也感觉得到他明显的欲望,但他还是什么也没做。
他就是那样的人,没有万全的准备,就不会乱来。
这样讲有点羞人,但……我其实还满失望的。
早上爸爸看见他出现在这里吃早餐,也没表示什么,就只是盯着我们笑,那个表情哦――我大概猜得到他想到哪里去了。
怀恩走的时候,跟爸爸说今天有排班,晚上会过来。
爸爸拍拍他的肩,笑笑地要他去忙。
喂,你该交代的人是我吧?昨天晚上你抱在怀中的可不是我爸!
啃完早餐,翻完一份报纸,一只只拍死路过的蚊子,正想着这漫长的一天要怎么打发,就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
要体谅我现在是「残障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