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总是时不时觉得,他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郁,显得神秘而迷人。
原来那不是因为他微微凹陷的眼窝,和浓密的睫毛。
她听完这些,也明白了顾医生对她说过的话,原来裴郁一直处于愧疚之中。
他认为,裴央的去世,是他的过错,他需要对钟渺渺的人生负责。
但实际并非如此。
“裴郁,你看着我。
”姜可望扳过他的肩,“你说,是你姐姐抢了方向盘,不是吗?”
裴郁茫然地看着她的眼睛。
“那么短的时间,换作任何一个人在开车,都不可能立刻反应过来的,是你姐姐自己做出了选择,她知道她那样做,会是什么后果。
”姜可望对着他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责任。
”
“是吗?”他问。
“当然,你没错,没有,你把那孩子养到这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抱住他,忘了手肘上还有伤,不禁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裴郁紧张地托过她的手臂,抬起来看,她则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没事啊。
”
那一刻,他只觉得,只要她能好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对不起。
”他又自责又难过,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轻轻把她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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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暗无天日,从前这里曾是个酒窖,现在只是堆着杂物,到处布满灰尘,天花板很近很近,那里吊着一盏昏黄的灯。
钟渺渺喊叫了很久,嗓子嘶哑,筋疲力尽,她只能独自抱膝坐在一张小床上,气若游丝地呼吸着。
“吱哑”一声,头顶上的门打开,有人顺着狭窄的楼梯,一步步走下来。
“舅舅?”她看见来人,心中一喜,连忙跳下床,向他跑过去。
然而脚下绊了个东西,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