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首都机场到新郑机场,两个小时的机程,客舱昏暗,飞机上坐满了昏昏欲睡的乘客。
这是喻圆第一次坐飞机,机翼划破云层,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织就成一张密布的星盘,他没有心情欣赏,本该兴奋的心情被忐忑和悲壮装满。
他本来还想把照片发给景卫南的,效果大概更好一些,但一想老头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万一当场气出个好歹,他这算不算蓄意谋杀?
只好退而求其次,给景流玉两个成年的弟弟发。
算算时间,景流玉那边现在应该已经爆炸了。
大概一下飞机,景流玉的电话就会打来。
他忐忑之中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根本睡不着,反反复复地按开手机看时间。
真没想到,他也有摆景流玉一道的时候。
凌晨两点整,飞机准时在机场降落,外面的夜色黑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浓稠,黏腻,沉闷,像喻圆下定决心后才走出机舱时的心情。
不出意外将是一场激烈的对峙,喻圆先上了个厕所,没有出站,等待同一趟航班的人都走了之后,才在角落里关闭飞行模式。
他的手指很冷,有些发抖,大厅太空旷,冷上加冷,喻圆只好蹲下,靠着墙,找到了一些温暖和安全感。
不出意外,景流玉算好了他这个时候下飞机,电话同时打了进来。
喻圆一想到景流玉那样的心机深沉,他要和这样的人对峙,后背都窜起了冷汗,咽了咽口水,咬牙接通。
话筒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谁都没有说话,喻圆搭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正猜测对面此时的表情,景流玉先开口了,说:“长本事了,会算计我了。
在外面玩够了没有?我给你定了回来的机票,睡一觉就回来,接你的人在等你。
回来和我说说,谁怂恿你这么做的。
”
他的声音很冷,蕴含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未知的恐惧远远比正在面对的恐惧要可怕一百遍,喻圆真正直面景流玉的时候,反倒没有那种冷汗直窜的感觉了。
他朝手心里哈了哈气,搓搓手,说:“你应该看到那些照片了吧?我发给了和清、闻庭,还有你的公司,很生气吧?很丢脸吧,毕竟被弟弟们和下属看到那些照片,是个人都会抬不起头的。
”
景流玉强硬地命令他:“回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
喻圆被他的语气激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