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给你相看好了人家,敲定了,毕业就结婚。
”
景流玉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像是例行公事问了一句:“我还没有见过,需要见一面吗?”
“你不需要见。
”
景流玉终于笑了,扯了下嘴角,很轻地说:“只有牲口配种之前才不需要见面,”不待他们发怒,他又转了腔调,“我会做出对的选择,不会任性。
”
他抬步跨出祠堂,听到背后的老不死们高声议论。
“现在都是什么风气,学校都在教什么?”
“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代教育净教他们什么自由恋爱,婚姻自由,简直不可理喻!”
“好在流玉还算懂事。
”
“他敢不懂事?!他是长房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他母亲还要靠景家供养!”
景和清还没走,靠在景闻庭身旁,兄弟两个是双胞胎,长相六七分像,景闻庭更高些,极好分辨。
景和清眼眶还是红的,景闻庭的一手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看烫伤,死死抿着唇,一手轻轻帮他擦去眼泪,景和清躲他,扭头看见景流玉,叫了声:“堂哥,对不起,害你被骂了。
”
景流玉掀了掀眸子,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扯出一抹微不可见的讥讽弧度。
他懒于应付他们,只微微颔首,依旧客气温柔的语调:“没事,不必担心我,你好好涂些药膏,别留下疤。
”
说罢笑了笑,转身离去。
景流玉恍惚地看着被笼罩在黑暗的大宅,安静的像一座坟墓,寂静无声下,只有挂在檐下的红色灯笼随风摇曳。
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新时代的鬼,还是旧时代的人,只好继续向前走。
景流玉绕过层层游廊,先去看了他的母亲云静漪,病无起色,还在床上沉睡,瘦的像一片轻飘飘的纸,他浅坐了一会儿,回到房间,侧身卧在床上,屏幕亮了一瞬,喻圆的好友申请再次挤进来。
这次青涩的小野鸭胆子大了许多,白花花的双腿占据了整张照片,高糊的镜头像开了一层摩斯滤镜。
【哥哥,我有点难过,你能陪我说说话吗?哥哥听说你是A大的学生,我学习不好,我好崇拜你啊,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学习?我也想考A大做你学妹,这样就能天天见到哥哥了!】
【哥哥,你通过一下我的申请好不好?这道题怎么做呀?】
景流玉眼前都是喻圆那张愚蠢的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使着让人一眼明了的鬼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