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薄薄的信纸尽是李三爷对这桩婚事的欣喜若狂,通篇不曾问起李成蹊此次科考如何,亦或是问起他风湿病可又重了些?
可李成蹊到底不是三岁小童,事到如今还指望着父亲能幡然醒悟,莫要再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至于主母那里,李成蹊却知她从前总拿弘农杨氏说事,又惯爱自持身份欺辱母亲,但他如今来了玉京才知,她连杨氏的旁支都算不上。
更是早就出了五服的亲戚,也就父亲会忌惮着她,可长此以往,他母亲的日子却是不好过。
想到三日后的婚事,李成蹊幽幽叹了口气,依着郡主表妹的好脾性,不知可否将母亲接来住?
对于会试的名次,他倒是心里有数,总归是能及第的。
只是他既没有门路,也不似那些善言的举人广交好友,能为他们日后的前程说得上话。
归根结底,他家底浅薄,除了姑母,便没什么可以依仗的了。
若要问他为何不寻着他父亲的意思,借着郡主表妹的身份好去搏前程,李成蹊对这些看得通透。
自古以来只有无用的男人才会贪图女儿家的东西。
且不说表妹与他本就是表面夫妻,便是他日后当真是娶妻了,也不会做这些小人行径。
为官便要坦坦荡荡,行事光明磊落,做个为民请命的贤臣。
他怀揣着满腔热血和抱负,想要在这官场上有所作为,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思虑重重,李成蹊阖上眼小憩,一觉睡到黄昏,腹中空空时才醒来。
想到姑母的提点,金乌游走已偏西时,李成蹊迈着轻快步子来了松鹤堂。
甫入暖阁,就瞧得老夫人带着卧兔儿捧着手抄,惬意的半眯着眼笑望他。
老夫人竟是醒了,李成蹊心生惊疑,却也没多问,只规规矩矩的问安,就见老夫人慈眉善目的冲他道:“好孩子,这几日你着实是受苦了,也不知吃饱穿暖了没?”
虽知会有这样的场面话,可老夫人并未大大剌剌地问起他对于这次会试可有把握这样的话,叫李成蹊心中一暖,便尽量拣着有趣的话说与老夫人听。
他不是个笨嘴拙舌的,往日即便是有这份心,老夫人跟前也有一大帮孝子贤孙跟着侍奉,这会儿有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