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轻装简行,只带了一个大宫女来到了偏僻的长春殿。
燕鸣歌也没惊动旁人,只叫浮翠在门口守着,亲自斟茶招待了她。
对于她的来意,燕鸣歌多多少少猜到了,无非是让她亲自揽了这桩糟心事,往圣上跟前毛遂自荐,自请远嫁北朔和亲。
其实也无需旁人来提的,能得素华如此相待,燕鸣歌自然是愿意替她去的。
素华小她半岁,身子孱弱,自幼就是个弱不经风的药罐子,平常出趟门都是要裹得严严实实一点也吹不得风的。
且不说她这幅身子骨离了京能走多远,便是北地多风沙,只怕人才刚至,就要大病一场了。
燕鸣歌没有亲妹妹,向来就是拿她当亲妹妹疼的,故而没等秦昭仪开口,就笑着问道:“娘娘可是为着素华公主的事情来的?“
秦昭仪点了点头,露出红肿的一双眼,显然是哭过好几日的。
她强忍着泪意一开口时却又哽咽着泣不成声,“素华同她父皇闹着要去和亲,她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谁。
”
“怪我平日太纵着她将她养成了这般性子,郡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可否高抬贵手,去圣上面前说说情。
虽说是打着试探的心思发问,秦昭仪却演的声泪俱下,叫燕鸣歌看得尤为动容。
她从前只知秦昭仪性子清冷不爱说话,就连在素华面前也不爱露得个笑模样,为此素华小时候没少与她说悄悄话,什么昭仪今日又凶她了,或是她在昭仪写字时打了个喷嚏遭了人嫌。
每回素华惨兮兮的与她说这些琐事时,都很羡慕燕鸣歌有个关心她的母妃。
燕鸣歌却是不尽然,只觉得像秦昭仪这般清冷的性子,不会拘着她疯玩乱跑,比她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母妃好了不知多少。
毕竟就连父王都说她和母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母妃自个可以玩得畅快淋漓,却不许她夜不归宿。
为此,燕鸣歌可没少与母妃吵闹,每回都被母妃一句,“我是你老娘,我说的话你敢不听?”呛回去。
燕鸣歌委实不明白,外祖家的几位舅父都是文武兼备的几位儒将,就连最疼爱她的大舅父恼她太过调皮时,也只会拿扎人的胡子贴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