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里有车进来,长长的灯影闪过两个人站的地方,江茶逆光而站,看到车灯照过来的那一刻面前的人犹如神祇般温柔隽永,可光亮很快熄灭,昏暗重新笼罩在周围。
袁庭业说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江茶几乎要窒息了,袁庭业怎么会说这种话?如果不是因为她,袁庭业怎么会站在这种地方?这里污浊的空气,这里的昏暗肮脏,这里的江茶,怎么值得袁庭业低声下气说着恳求的话。
她浑身颤抖,浑身都在叫嚣着剧痛,竭力忍着眼泪,微笑着,慢慢说:“我为什么......不能拒绝......我不喜欢的人......”
袁庭业神色落寞,看了她片刻,缓缓说:“我知道了。
”
江茶恍惚的回到家,关上门,想做些什么,却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她扶着沙发扶手坐到地上,剧烈的咳嗽,干呕,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上。
怎么办,她怎么办,她好想去爱袁庭业,她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
她也不想生病的。
她可以不生病的。
她不是神经病。
她没有抑郁症。
她只不过是......只不过是被打怕了,她只不过是在等她妈妈,她只不过是......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如果有人好好照顾小时候的她,她也可以长成和其他孩子一样,又快乐又健康,她也可以想爱谁就爱谁,她也可以每天都笑。
江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流出来,她不想哭的,她不想生病的,她不是神经病,她不想吃药......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没有办法,她再怎么伪装都装的不像,她无论怎么逃避也逃不开。
*
春天到了,但比冬天还冷。
生理性的发烧第二日如约而至,江茶这次吃了退烧药。
昏昏沉沉的忙了几日后,江茶在周四下午下班之前接到了周安晶打来的电话。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名字是蓝鲷,我们见一面吧。
”
江茶赴约。
见面后,周安晶说:“你的脸色不好,病又发作了?”
江茶点了一杯冰美式,摇摇头头,恹恹说:“最近有些感冒,周老师,找我什么事?”
周安晶穿了黑色羊绒大衣,头发低挽,带一对珍珠耳环,面色红润,看起来生活美满。
她用一双略显锐利的目光看着江茶,说:“过年的时候安钊来找你了?”
“嗯。
”
周安晶说:“你们聊了什么?”
江茶用金色花瓣形状的汤匙搅着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