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年后的第三天。
傍晚六点半,滨阳国际机场大厅,高耸的落地玻璃映接着最末尾的橘蓝色夕晖,旅人们拉着的行李箱滚轮划着地面,为?这个特别的场所奏响背景音。
关流筝站在大厅的vip值机口,等着去卫生?间的助理回来。
她?低头,手里拿着电子?书正在翻阅,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直接开口:“过了安检去买一下咖啡,落地之后还有作协的线上工作。
”
对?方一直没?说话,关流筝意识到异常,抬头,对?上娄与征的眼睛。
娄与征人高马大,看谁都带几分俯视,无形间给人压迫感?。
他穿了一身?黑,显得身?板更加锋利冷峻,和身?着暖色调衣服,身?材纤细的关流筝产生?鲜明对?比。
关流筝微微抬着视线,某一瞬间忽然?意识到,曾经追在自己身?边的儿子?是真的成为?了顶天立地的成熟男人。
年华流逝,身?体衰老的真实感?在被自己的孩子?俯瞰的时候无比清晰。
关流筝眼神明显有些意外?,明知不太可能却还是试探:“阿征,你来送我?”
“您明知道不可能。
”
娄与征双手抄兜,垂眸看她?的目光毫无情绪:“是希望我能撒谎说是吗?”
他们?母子?的感?情可远远没?到这个份上。
关流筝被儿子?的讽刺激得抽起微笑。
“我很惭愧小时候对?你的关注不够,但我想你能明白,亲人之间是利益共同体,我希望你永远能往上走。
”
娄与征又怎么听不出她?无意识往话里添加的内涵。
作为?血亲,她?是希望他更好,永远往上走。
而不是希望他过得开心就好。
如果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所事事,一无所有的废物,她?大概绝不会对?外?承认有儿子?这件事。
他勾起唇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某些时刻跟关流筝如出一辙。
“就像我以前说的,我永远不会否认你我的关系,毕竟血缘这玩意很难真的断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