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很昏暗,伍桐也看出他外套破了,手心里有血,额角下巴全是灰。
他也没有问她具体卷入了什么事,而解释道:“你放心,我从校门口跟过来,路上隔着其他车遮掩。
到了厂门口后,我也停在偏角。
两个绑匪把车开进去就把大门关上了。
我一时救不了你,怕惊扰他们,反而你有危险。
”
“两个小时前我报了警,但此地距城中车程有五十分钟,最近的警局没有抓绑经验,他们素质不高,又言辞推卸,我担心出岔子,联系到市中心的警方。
他们已经将厂外包围,等了半个小时,我无法把握事态和合理动向,才和几个武警先翻墙进来。
”
姚景说得很快,似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有描述自己的煎熬等待。
但他手颤抖的厉害,语气中压抑着不安的情绪。
最后,他的手在玻璃上移动起来,像是在描绘什么形状。
他眼角泛红,问:“姐姐,痛不痛?”
伍桐才恍然,自己擦着玻璃的手心里是血,头发上是血,衣角也沾了血。
后脑与膝盖的疼痛愈发鲜明,像被一根粗长的针扎着。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紧张到忘了顾及自己的感受,忘了救许咲伊不是她的义务。
她鼻子有些酸了,承认道:“痛,特别痛。
我下次再也不救人了。
”
不只是意愿上的问题。
她根本没有救人的能力,赔了自己,却只是在硬撑。
姚景看了眼玻璃门上的锁,急切道:“我们可以先走,剩下的人,让警察救。
”
伍桐笑着摇了摇头,只问:“小狼,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姚景缄默不语,眸中尽是恐惧与不舍,像是怕就此失去她。
如果现在这扇门能打开,伍桐最想做的,就是拥抱他,然后谢谢他,陪了她这么久。
过去的日子里,除了妈妈,姚景就是对她最好的人。
姚景会出现在校门口,遇到这件事,是伍桐认知上的意外。
可对姚景来说不是。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总是先到的那个人,然后等待她来。
更早的时候,他守着直播每天等她。
他帮她一点点好起来,后来又等她去跳舞,等她在莫须有的误会后原谅他,等待她与别人游戏。
他总是不擅长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