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成天抄丫头作业,还欺负她,骂她恶毒的。
”
“谁骂她”忽然被盖锅帽,陆梓杨马上否认,他才没有欺负伍桐,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骂……
完了,确实是骂过。
冰天雪地,四个人打雪仗的时候。
难道伍桐和这位爷提过他?陆梓杨不知该喜该忧。
沈泠扶余老头坐下,相册翻过大半,直翻到最后头,一张阴抑的照片进入视线。
沈泠紧抿着唇,想起她方才抱紧他时,传来的体温。
还不似这张照片里这么冰冷。
这是一张在学校门口拍的照片,一看便是冬天。
半面被头发遮住的女孩穿着厚厚的黑衣,面色与左胸口的白花一般惨淡,刘海盖住一半的眼睛。
女孩没有看镜头,下眼睑红肿得厉害。
她手中抱着一个黑木盒。
余老头站在一旁,揽着她的肩,似在抚慰。
空旷的前地没有一人,只有寥落几片红纸,约是正月里吹来的残炮。
其中还混着几个白片,萧瑟吹起。
“是去年正月初八吧,她爸家里人过来给了点钱,她请我陪她一同去警局,操办火化、丧事。
”余老头缓缓道来,指了指吴老太坐着的沙发,“让她去睡觉,她不肯,就窝在这个位置,基本上睁一夜的眼,到白天才能睡两个小时。
饭还是照吃,她说要是病了,手里没钱,拿不出医药费。
“正月十四那日,她说要和阿蕊在校门口合个影。
阿蕊生前一直盼着同她拍照,丫头总觉得自己丑,不愿入镜,两人因这件小事吵过许多回。
老头子我陪她去了学校,最后又跟丫头一起拍了照。
”
“所以,她妈妈已经……”陆梓杨不可置信地凑近照片仔细看,“见鬼,我怎么没在这里面看见她妈妈!”
余老头拍他脑袋:“年纪轻轻就瞎了,丫头手里抱的骨灰盒。
”
“……”陆梓杨蓦地住了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喉中灌了铅,似有千斤重。
还是沈泠镇定问道:“伍桐的母亲,是在车祸中所逝吗?”
他记得伍桐第一次坐上他的车时,露出的惧怕情状。
“是的,那是春节之后的事了。
她母亲正月里自浙江赶来,没抢到直达的高铁票,只落在省会城,连夜包了个车。
”余老头回忆道。
“那驾驶者……是否是未成年人,又或是,孕妇?”
你未成年无证驾驶路上被抓,可别带上我。
那时候她还像一只带刺的猫,触到毛边,刺便炸起来。
前不久医院里,若非伍桐死死盯着人,沈泠也不会注意到,走在前方的孕妇有摔倒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