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突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头上,抬眼一看,风中不知何时卷下了几片雪。
黎明前的至暗,几乎将片片洁白吞入夜色。
她到了殿门口,不出所料,立时有人拿银针来,在茶饼,茶盏,执壶里试毒,连茶筅都未漏下。
王继恩在等待的间隙,打量着送茶的人,觉出几分似曾相识。
待他瞥见她左颊上的胎记,才想起那个薄命之人可不是早就死了,现在埋在了千里之外呢,于是打消疑虑,只例行公事,问起身边的人:“是新来的?”
领她上来的小内侍知道这是在嫌弃她脸上的胎记,赔笑解释道:“大监,掌茶的张内人今晚发了急病,御膳房一时找不到会点茶的人……明日一早觅得合适的人,便让她回去。
”
几句话的功夫,验毒之人收起银针,他未验出不妥,退了下去。
往日里都是王继恩亲自送茶,今日却又不同,里面响动大得骇人,荣修仪唤茶,也是有几分求救的意思,谁人进去见着不该见的,将来都免不了被寻着错处打发远了。
让这个新来的去,最是明哲保身。
王继恩吩咐道:“你送进去吧……小心伺候。
”
妙仪握着重竹茶盘,手心的汗,身上的血,都被风吹得凉透了,恐惧到了极点,便成了麻木,微福了福身,稳住声音道:“是。
”
她踏入大殿,往前走了三两步,门已被人轻轻阖上,身后寒风戛然而止。
大殿内十几个炭盆,烧出一室暖春,龙涎香气扑面而来,越往暖阁去,味道越重。
暖阁的门半开着,不闻人声,妙仪停住脚步:“陛下,娘娘,茶来了,要不要点上?”
过了半晌,里面才传出低沉喑哑的男声:“进来点上吧。
”
妙仪推开另半扇暖阁的门,一室狼藉尽收眼底。
她缓缓深吸一口气,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