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眼线已布到了他的军中,赵衍沉住一口气:“母后说什么,儿子不明白……”
杜太后道:“你不认也无妨,反正人也被你护着出了城,我又能做什么?不过这一回你必要听我的……”
“母后,你这样逼我又是何必,华阳和她腹中的孩子,先是我的妻儿,才是你的媳孙。
”
“你糊涂,现在瞒着华阳,她肯乖乖呆在雍州待产,这种事能瞒得了一辈子?哪一日瞒不住了,她第一个要恨的就是你,说不定也不想活了,搞不好还要拉着你们的孩子陪葬……依我说,若是她在产子的时候去了,起码心里少些苦涩,也保住了皇家体面……难道真要等着你的王妃举刀向你,闹出个大笑话,给天下人看?”
她句句说在赵衍的痛处,这些事他还需斟酌,却不该是当下,遂道:“母后的顾虑我省得,便让儿子自已解决吧。
”他对着门外道:“来人,为太后找一间僻静的厢房。
”
门外的嬷嬷应声要去,只听杜太后道:“慢着,此事你不依我……与杨家言和的事,你却不得不依……这也是你皇兄的意思。
”
“母后,与杨家联姻的事还是从后再议吧,现下还是人命要紧。
”
产房里的太医在外间候着,听着里面的声音,时不时有稳婆出来问他。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看见王爷推门进来,忙上前去挡着:“王爷万万不可,此乃血光之地。
”
赵衍心中笑他迂腐,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怕这点血光,只道:“我片刻就走,太后已经松口,你不必顾虑,到了万不得已时候,便按我说的做。
”
他说完跨出门去,天色已经擦黑,夕阳的余晖从飞檐屋脊处溢出来,一片肃杀。
于是独自在连廊中慢慢走着。
入了秋,夜更凉了。
这一年,翻天覆地,人常道春华秋实,他只觉得越活越寂寞,全然没有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鹤望已经办完了事,从大梁赶了过来,隔着七八步远,轻声道:“王爷,事情办妥了,人已经送出了大梁。
”
赵衍没有回头,只嗯了一声,过了半晌道:“她……”
鹤望耐心等着,不见下文,遂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路上可有什么人为难?”
赵衍所料不错,确有人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