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谧。
他开导了徐文卿那么多,可其实他自己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会悲哀这每日都在上演的悲剧。
每时每刻都在看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心理出现问题也是迟早的事。
卫敛杀的人不少,但那都是曾迫害过自己的,又或是欲对他在乎之人不利的。
他从不会对无辜生命的逝去无动于衷,光是看着他人生离死别,就是一件如此难受的事情。
但他并不能表露出来。
所有人都在崩溃边缘,他是他们的主心骨,定心丸。
他不可以崩。
那么姬越呢?
姬越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剑下亡魂无数,杀过的人比他要多的多。
多到每次战争回来,都要在甘泉寺住上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态。
他是王是将,更不能脆弱半分。
卫敛有点心疼了。
……他很想见姬越。
他们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见了。
卫敛闭了闭眼,平复好思绪,再睁开时仍是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转身走下桥,在金色芦苇丛边,看见地上人影成双。
卫敛脚步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看见夕阳下鲜衣怒马的那道颀长身影,满满少年气。
那人穿着他临行前为他做的红衣,如火颜色宛如天边彩霞染红的织锦。
卫敛怔了一瞬。
他……没看错罢?
红衣青年牵着乌云踏雪马,站在桥头与他隔桥相望,挑唇一笑,眉目艳丽。
随即一道雪白的身影扑入他怀中,将他抱得很紧。
是熟悉的温暖,瞬间驱散原本如坠梦中的不真实感。
“……姬越。
”卫敛声音带着颤,“你来做什么?”
“想你就来了。
”姬越轻轻揽上他的脊背,“谢忱回朝了,我把事情都交代给他们,就来找你了。
”
卫敛静了半晌,低声:“不怕死吗?”
“……怕。
”姬越将手指插.入青年乌黑发丝间,哑声道,“可更怕见不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