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无一幸免。
几位将军酒足饭饱后出了太师府,各自上了马车,马车驶出巷子不久又被贺煊的人截住,“各位,贺将军有请。
”
当时的情形被探子转述给了莫尹,莫尹手掌把玩着一支锦盒,淡淡道:“随他们去。
”
他许诺的那些条件,贺煊给不起,也不会给,贺煊只会用他那一套忠君爱国的理论去试图说服他那些同僚,到那个时候贺煊自然会发觉自己有多可笑。
世事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的。
“贺将军,既有先皇遗诏如此,为何不遵从遗诏?”
“先皇既看中了二皇子,我等自是遵先皇旨意,尽心竭力去辅佐二皇子。
”
“大皇子不是染了天花么?都不知生死,贺将军还是莫开玩笑了。
”
“……”
油滑事故的老将们很是老练地应付着,嘴上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在战场上,贺煊面对敌人时极有耐心,可以几天几夜蛰伏着来给对方致命一击,但面前之人是他的同僚,他们应当是站在一起的。
贺煊眉头紧皱,难道对待同僚也要用上对待敌人的手段?
几位老将感觉到贺煊身上隐而不发的威压,暗想莫尹说得果然不错,像贺煊这般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即便一时为了大事拉拢他们,但必定秋后算账,到时他们可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
不久之后,在远处守候的探子重又向莫尹回报:“诸位将军都已离开老太师府了。
”
这么快。
莫尹笑了笑,眼前仿佛已浮现出贺煊黑着一张脸的模样。
当天晚上,他就亲眼在房内看到了贺煊送到他面前的黑脸,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许了他们什么好处?”贺煊沉声道,一点没有偷翻墙进来的惭愧,像是过来串门一般。
“将军这是在请教我?”莫尹靠在床头翻书,轻咳了一声道,“得先行拜师礼吧。
”
贺煊背着手,侧脸紧绷着,“为人臣子,却满脑子只有私利,当真可恨。
”
莫尹笑了笑,合上书,对贺煊道:“将军难道从来没有过私心?”
贺煊扭头本想回“当然”,对上莫尹那张白净的脸孔,话就说不出了。
他也有过私心,包庇了个他不想伤害的人。
莫尹道:“放弃吧。
”
“你输给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莫尹道,“再认输一回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