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坐在地上,完全没了力气。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发过脾气了,上一次是在电话里,也是对他。
想哭,不知道从何哭起。
想笑,却完全笑不出来。
唐宁被困在她那可悲的自尊与可怜的自卑里,作茧自缚。
如果这个许苏言不是那个许苏言。
唐宁也许会坦然的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好处,然后用他想要的去偿还他。
身体或是别的什么,都可以。
可他偏偏就是。
他就是那个见证过她珠宝时光的许苏言,接受过她恩惠的许苏言,也是现在见证她落魄与堕落的许苏言。
为什么偏偏是他?
这个问题唐宁想了一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命运总喜欢捉弄她。
门外没有了动静,他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别的什么,唐宁没去理会。
她瘫在床上呆呆的盯着头顶的白炽灯。
桌上还摆着晚上没吃完的菜。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晚上夹那盘番茄炒蛋的时候,许苏言会突然笑出声。
唐宁在看到红线悬着的那颗玉佛时,才想起那家公司她是在哪听过。
是上回电话里老校长跟她提起的,许苏言开的公司。
思宁科技。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是谁,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一切。
甚至连他的出现就是精心设计,刻意谋划。
意识到这些的那一刻,仿佛有一把钝刀子,正一寸一寸把她身上的耻辱与无奈剖出来,摆在这个故人面前,任他品味亵玩。
唐宁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自卑过。
她恨许苏言吗?
不,她恨的是她自己,现在的自己。
唐宁在床上躺了两天。
有电话打进来就挂掉关机,许苏言敲门就当没听到。
直到她收到一条银行催款的短信,才从床上爬起来。
是的,负资产的人连瘫着也不配。
她在微信里翻了几个联系人,给他们一一发了信息过去。
等了半天总算有人回复。
“有个性爱展览,接不接?”
唐宁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回了过去:“接。
”
平时这种单子唐宁都是不接的。
但现在,她什么都愿意接。
…
唐宁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