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果然从神神道道里面清醒过来,松开秦舒,问:“哪儿疼?我请大夫来?”
他刚从宫里回来,身上是一身仙鹤绯袍,此刻已经皱皱巴巴了,乌纱帽叫随意地丢在床下,只面容却还如同往日,多了三分冷峻罢了。
秦舒打量了一会儿,淡淡道:“叫你箍得发疼!”她摸了摸嘴角,已经叫磕破了,低声道:“不知道你大早上又发什么疯?”
陆赜对着旁人自是不在乎,可对着秦舒现如今已经很能耐住性子装一装了,讪讪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张花笺:“这是你用胭脂涂的梅花?”
秦舒这才想起来这一茬,昨日知道珩哥儿和偱姐儿的处境,着急叫陆赜回来,便叫小梅涂的梅花:“我有事问你,珩儿为什么叫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
陆赜把掉落的那柄团扇拿了过来,慢慢摇起来给秦舒扇风,底气不足:“他对我
心有怨怼,视如仇寇,事事同我作对,我如何教得了他?索性叫他上外头去也好,也免得耽误了读书识字。
”
秦舒更加疑惑了:“什么叫教不了,你不是已经教了他快一年了么?”
陆赜不说话了,秦舒便更加生气:“当初是你非要我把他生出来,现如今又不肯好好待他?难道什么东西,什么人,遂你的意如你的愿之后,你便这样毫不珍惜么?”
陆赜唯我独尊惯了,秦舒一病,更是万事只由着自己性子,见秦舒气红了眼眶,只得认错:“你心疼他,叫他回家来,我重新教他读书便是。
你别生气,你的病气不得。
”
秦舒甩开他的手,往床下来,谁知并不记得自己现今走不得路,当下往脚踏上跌去,幸好叫陆赜扶住。
陆赜抱了她上床,问她磕没磕到身上,见秦舒并不理他,对自己的心思倒也坦诚道:“你生产的时候,叫误诊为血崩,倘若不是李太医,几乎救不过来。
便是勉强救过来,也常年昏睡。
你知道的,我一向没有耐心。
更何况礼记有云,君子抱孙不抱子,教子要严,宽者多不孝。
倘若平日里姑息宽纵,叫他恣意妄为,便不是我们这样人家的规矩。
”
“我七岁的时候已经拜在名师门下,便是大雪天也要恭立奉读左右,时常冻得手脚都没有知觉。
比之我幼时,他今日锦衣豪仆,又算得什么吃苦?”
秦舒听了皱眉,却也明白,往日他教导珩哥儿也是一个严字,不过自己在旁转圜罢了。
秦舒往日在南京国公府的时候,大老爷如何荒唐,也是一清二楚,想必陆赜幼时并不曾得过父亲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