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总督府有战报送到。
”
陆赜应了一声,低头打量秦舒,只觉得她今日说不出的怪异,以她往日的性子是绝不会说出今日这番话来的,不是内容,而是说话的语气,她何曾这样平静的跟自己说过话,一汪叮咚湍急的溪流忽然变成了深潭。
往日她自己受了气、受了委屈,即便不能真的如何,定要说几句话刺一刺自己的。
秦舒问:“大爷为什么这么看我,外头丁谓在催了?”
陆赜伸出手,指腹边缘微微摩挲她的脸颊:“我这些日子公务繁忙,你在这里好生养胎,将来在我的后宅,总有你一席安生之地。
”
秦舒望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耳旁的声音仿佛从远处的高楼传来般微弱又飘渺:“好!”
陆赜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便转身而去,走到水廊那头,见秦舒依旧坐在灯下,烛影摇动,光影模糊,他心里忽然不安起来,吩咐丁谓:“多叫几个人在暗处盯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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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之后,秦舒安心等着,安胎药是照常吃的,大夫也每三日来请一次脉。
有一次,秦舒问那大夫:“可有堕胎的药方?”那大夫吓了一大跳:“老夫是正经良医,怎么会这些方士游医的把戏?有损天道人伦的事情,医书上也不会记载。
”
秦舒瞧了瞧他的表情,不似作假。
这时候良家女子哪里有堕胎的,有了便生下来就是。
从前在国公府,秦舒倒是见老太太给几个出身不好的丫头灌过药,孩子是掉了,可是恶露却排不干净,有一个没半年就去了。
另外一个好一点,从小身子就康建,一副药没排干净,又喝了一副,只是后来便整日病歪歪的。
秦舒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的堕胎,不过是喝了小剂量有毒的中药,胎死腹中罢了,至于那死去的胎儿能不能排出体外,那就不能保证了,要是运气不好,在子宫内发炎,真是神仙难救。
这日,秦舒见天气好,提了竹篓在柳树下钓鱼,万千柔丝,绿阴匝地,正昏昏欲睡之时,便见玲珑端了果盘来。
走进些,福了福身子,一边蹲着给秦舒剥莲子,一边低声道:“姑娘,已经准备好了,等入了夜就可以走了。
只是叫烧死的怀孕女尸并不好找,花费了点时间,到时候一把火烧起来,世上便再也没有董凭儿这个人了。
”
秦舒拉了拉鱼竿,钓起一尾草鱼,她不慌不忙的取下来丢在竹篓里,问:“何时去京城?”
玲珑道:“入夜之后,直往码头去,坐松江水师的官船,沿着运河而上,要是走得快,不过十余日便能到京城。
”
秦舒连日的郁气一扫而空,长长舒了口气:“很好,多谢你们了。
”
玲珑站在那里,颇有点好奇地看着秦舒:“万先生说,姑娘是大通票号的救星,可是票号的规矩,账册算盘都不能叫女人碰的?”
秦舒学的是金融,票号的课题也做过,空有一身理论,无半分施展的地方,她回头笑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语气很是笃定:“自我开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