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茴香叹气,取了衣襟上的手帕去擦:“姑娘,我一直不懂,您为什么就这么不愿意跟着大人呢?”
她一边去擦桌案上洒的汤水,一边细数着陆赜的好处:“大人是状元郎,又是国公府的世子,人又相貌堂堂,又肯对姑娘好,等闲不对姑娘发脾气,又迁就您。
现如今有了孩子,不拘男女,也算有了依靠了……姑娘,您还是定一定您的心才是。
女人的一辈子不就是这样么,嫁人
生子,相夫教子。
”
秦舒叫她越说越是心里堵得慌,沉默了一会儿,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外头丫头的声音:“大人。
”
秦舒回头望过去,就见陆赜撩开门帘进来,不知是不是外头下了小雨,身上的玄色衣裳颜色便更深了一些。
陆赜站在三步远,见秦舒微微转头,神色怏怏,眸色发冷,没有一丝一毫欣喜之情,他张了张口,喉咙发涩:“身子如何了,可叫大夫来瞧过?”
这话问的是秦舒,只她当没听见一般,不见半句回答。
小茴香只得打圆场:“回大人,还跟以前一样,每十日就请了大夫来请平安脉。
昨儿才新换了方子,大夫说脉象甚好。
”说罢,便觑了觑两人的眼色,退了下去。
陆赜走过去,坐在秦舒身边,轻轻地抚她的头发,过得一会儿笑:“这孩子来得真好,我接到你有孕的消息的时候,正要带兵去垂云岛,那天起了大风,海船不能航行。
谁知道送信的人走了不过两个时辰,大风便停了。
”
他抓过秦舒的手,在她的手心写字,一笔一划仿佛羽毛一般轻轻划过:“蓁,草木繁盛的意思。
倘若生了个女儿,就叫这个名字,陆蓁,像你一样貌美可人。
”
秦舒不置可否,收回手,淡淡嗤笑:“我倒觉得,可能是个儿子。
”
陆赜脸色僵了僵,却又升起些期盼来:“怎么说?”
秦舒望着他,一字一句:“因为这世上的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大夫说我宫寒,极难有孕,偏偏不过两三个月便有了。
你想要一个庶出的女儿,只怕也不能如愿。
”
陆赜道:“儿子也好,倘若是儿子,我便亲自教他开蒙读书。
”
秦舒沉默,良久问:“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是男是女,都会给你未来的夫人抚养,是吗?”
陆赜并不否认:“记在嫡母名下,将来对孩子也好。
等王家小姐过了门,你自然进府去全了礼数。
至于孩子,也自然日日能见面的。
”他心里以为,这的确是为了这丫头着想,为了这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倘若生的是男孩儿,又肯读书,自己挣出一份儿前程,自然不论是嫡出还是庶出;倘若生的是女儿,那自然还是叫正妻教导,学得一些名门闺秀的大家做派。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