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娘子现叫做澄秀,原是自幼跟着陆赜服侍的丫鬟,现如今也快三十了,她这种丫头本就是做通房用的。
只是出了汉王郡主那桩事情,叫陆赜为了蓝神仙的箴言,把满府的未出嫁的丫头都打发出门子去了。
她本也是要嫁人的,只自己一狠心便自己梳起了发髻,只当已经嫁过人了。
这些年,虽不在陆赜房里伺候,但府里一应大小的事物都是她主理,京城府邸一应人等都尊称她一声“管家娘子”。
澄娘子端过醒酒汤,轻轻唤了唤:“姑娘,醒酒汤到了,喝了再睡吧。
”
醒酒汤?秦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叫递过去一碗药,她只抿了一口便推开来:“护士,这里面有青霉素,我过敏,不能喝,不能喝……”
澄娘子也不勉强,吩咐两个丫头:“在外间守着,等醒了再把醒酒汤端给姑娘喝。
”
两个丫头等她走了,便坐到铜炉火盆前,一边从袖子里掏出花生剥开来吃,一边低声说话:“你猜,澄娘子出去以后会去哪儿?”
一个摇摇头:“这还用说,必定是去大人哪儿伺候了。
总督府现如今那样多的事,她本就忙不过来,还坚持要亲自过来庄子上打理。
不就是想见见床上这位姑娘吗?”
另一个忙拉了她衣袖,示意她小声一点:“你不知道,我听说这位姑娘原也是大人老家,南京国公府里的丫头。
”她用手指了指秦舒:“听人说,这位姑娘是国公府的世仆,原是老太太跟前的一等丫头,极有脸面的。
”
“你知道什么,澄娘子原先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不过家里出了事,才被卖来做丫头的,听人说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比好些大家小姐还厉害呢。
”
…………
这边陆赜正在吩咐暗卫:“去查查凭儿身边几个人,一个称呼阿宴,一个姓徐,但有可疑之处,可疑之人,统统报来。
”
冷冷地坐了半晌,思之再三,还是决定就当没有听见秦舒醉酒后说的那番话,不去问她。
陆赜在书房坐到半夜,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是丑时末,外头有人进来。
澄秀端了茶进来:“爷,澄秀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主仆十几年,陆赜抬头,她还未开口,便已经知道她要讲的是什么:“不必说了。
”
澄秀虽然快三十了,却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她长得不过清秀,却极为干练,做事一板一眼,是陆赜身边所信任的家下人。
她跪下磕头:“爷,有些话,澄
秀不得不说。
爷,您明年春天便要去王家提亲。
您是知道的,王家嫁女儿最看重的便是家风门第,倘若知道爷府外设外宅,又会作何想法?后宅不宁,家门不幸的事,爷难道还看得少吗?”
陆赜知道她说的有理,站起来往外走:“这个你放心,终究是要接进府去,给个名分的,只是她性子乖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