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以豪奢闻名的国公府,也没有女眷人人都有的份儿,不过是老太太有三五支,姑娘有一支罢了。
陆赜把那玉镯取出来,替秦舒带上,笑:“我到南京那天晚上,见你一双玉手,手持白玉壶,那时便想,你这样一双皓腕须得这样的镯子才堪配。
所谓今春玉钏宽,昨夜罗裙皱,此句说的正是你。
”(宋晏几道生查子)
秦舒默了默,扯了扯嘴角,问:“这样贵重,只怕不是该我的东西。
大爷现在给我,将来我走的时候,只怕也是要还给大爷的。
”
陆赜沉了脸,松开手来,仰着头往后靠在车壁上,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想走?”
秦舒抬头直视着陆赜的眼睛:“奴婢知道,论身份地位,自然是奴婢配不上您。
可世上的男女之事,并不是一句配不配得上就能了结得了的。
再则,大爷春天一到,便要娶妻,府外设外宅,自然不是家宅和睦之道。
我自幼父亲早亡,家计艰难,养成这样古怪的性子,并非能够长久伏小做低,以色侍人之人。
国公府对我有大恩,大爷叫我服侍,我并不敢推辞,只求大爷叫我能得善终,安享余年。
“
说罢,秦舒便伏地叩头:“求大爷成全。
”
这样的恳恳之心,却叫陆赜冷笑:“原因呢?因为我失手打了你半鞭子?不对,在哪儿之前,你便跑了一次的。
”
秦舒又复抬起头道:“奴婢十岁上就进园子当差,那些通房丫头、没有子嗣的妾室,她们是什么下场,自不用多说。
奴婢见这样的事情太多,并不想步她们的后尘。
”
陆赜屈指轻轻叩在桌案上:“你这些念头真是怪哉,难不成你觉得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国公府是国公府,我是我,怎可一概而论?”
真是鸡同鸭讲,秦舒摇摇头,只觉得喉咙堵得发痛,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深深吐了口气,
反问道:“难道大爷是可以值得信任之人吗?”
旁人哪里敢这样质问他,偏偏这个小女子敢,陆赜见她双眸泪水盈盈,偏偏忍着不落下来,叹气,伸手去抚她的脸颊:“你信我一次可好?”
秦舒摇摇头,道:“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绑匪绑了人来,还说是为了那人好?”
陆赜无可奈何,握着拳头想了半晌,这才道:“再过几日便是十二月了,明年五月我便要去王府提亲,到那个时候,你若还是想走,我也不留你。
你不想进总督府,也由得你。
你……”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不愿意我碰你,也由得你。
免得避子汤吃多了,将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