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实话的。
刚才姨母带着宝儿去了我家,我娘并不同意。
只我想着,能遇见一个有情谊的人,并不容易,我也明白我娘担心什么。
我们从小一处长大,我知道表妹的性情,你不是那种人。
我心里这样想,也盼表妹这样想。
”
这里四处无人,秦舒也并不想骗他:“姨母是在园子里待过的,知道那深宅大院里都是些什么人,我自己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沾染半分。
表哥的心意我知道了,只是还是回去同姨母商量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母命,算不得数的。
”
潘晟得了这一句话,便仿佛得了应承一般,答应:“好,我这就回去。
”
墙那边的陆赜听得这番话,脸色铁青,吩咐丁谓:“你去叫了凭儿来。
”
青砖瓦
秦舒见着潘晟走了,心里想,这个人性情温和,人品敦厚,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很好的结婚对象一个很好的抵御生活风险的人。
她转头往前面走,突然看见丁谓抱着剑站在巷子口:“凭儿姑娘,爷要见你。
”
既然已经拿到了卖身契,秦舒哪里耐烦再应付他:“我还有事,等日后有了空闲再去给大爷磕头。
”
丁谓不曾想,这个人出了府,变脸变得竟然这样快:“大爷在那边酒楼等着,你当真不去?”
秦舒摇摇头:“我是被大爷赶出来的,现在没脸去见大爷,还请丁护卫见谅。
”说着,便抱着栀子花就要走。
丁谓一手拿着剑,挡在前面,露出三寸剑锋:“凭儿姑娘不去是不成的,不要叫我们难做,伤了姑娘的体面。
”
秦舒冷了脸,问:“既放了身契,我便是自由身,难不成还能虏了我去吗?”她话虽然说得硬气,心里却也知道,陆赜权势正盛,即便虏了个把民女,就算哥哥去告官,也没有人会接这个状子。
丁谓摆手:“凭儿姑娘请。
”
秦舒气结,叫丁谓领着进了一家酒楼,在雅间水龙吟门口站定:“姑娘进去吧,爷就在里面。
”
秦舒无法,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偶尔一声琴声,长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陆赜果然坐在书案后弹琴,只并不成音律,只是偶尔碰了碰琴弦,发出泠泠的声音来。
秦舒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琴声发涩发冷,陆赜也并不抬眼瞧她,仿佛没她这个人一般。
秦舒把怀里的栀子花放在如意圆桌上,隔得远远的屈膝请安:“凭儿给大爷请安,出园子出得急,又怕大爷见了我生气,走的时候便没有去磕头,请大爷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