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话。
黄昏的霞光浮动?在薛玉霄身上,将她的罗襦长裙映照出一片粲然之色。
王珩望着她裙上粼粼的霞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试图去捉那片云霞,只?是手指收拢,光影从指间脱手而?空。
在母亲榻前,他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此刻捉空,只?有怅然而?已,居然没有泪流。
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那霞光拂在王珩苍白的手背上,他才蓦然出声道:“你望见过燕京吗?”
薛玉霄低声道:“我不曾打到那里。
”
王珩道:“听?说?那是一个风沙很大?的地方……不如江南风光如画,春日十分短暂。
”
薛玉霄看着他道:“也?许是陪都的春日太漫长了?,偏安一隅的岁月,太久了?。
”
王珩眼尾红肿,却?还露出一个微笑。
薛玉霄却?觉得这样的笑太苦了?,便改换话题,道:“你听?没听?说?过,燕京有一种?桐木,跟别的桐木不同,很适合做琴身……若有那一日,我斫木为你做一架新琴。
”
王珩轻声道:“我早已经不弹琴了?。
”
两两相顾,唯余寂然而?已。
春风微动?,草木间的蝴蝶翩飞过来?,绕着薛玉霄不走了?。
她身上熏香馥郁,比春花还要更为吸引人,那只?白蝴蝶无处落脚,却?又?缭绕不断。
薛玉霄抬起手,蝴蝶落在她指上。
王珩见此情景,屏息一瞬,忽然脱口道:“别伤了?……”
声音未落,薛玉霄却?只?是展开手指,让白蝴蝶从容飞走,转头道:“什么?”
王珩一时怔忪。
他想起儿时相伴,年幼的薛玉霄扯断蝴蝶的翅膀……十五载后,那种?脆弱的生灵却?毫不畏惧地停靠在她的掌心?,仿佛她只?是丛中最美丽、最温柔的那朵花卉,翩然与她相栖。
一种?通彻灵魂的感受贯穿他的脑海,他甚至觉得此刻的薛玉霄与当年的青梅玩伴,恍惚间并非一人。
王珩望了?她很久,忽然笑起来?,在笑中却?又?低声啜泣,声音微抖地唤她:“姐姐。
”
是义姐的“姐姐”。
从此以后,他可以正大?光明?地这么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