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声音吵吵嚷嚷,令众人都为之侧目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还听她喊什么?堵上。
”
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落下,两侧的侍奴立即上前,用破布将哭嚎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众管事奴仆循着声音望去,见到薛明严穿着一袭松石绿的交领长袍,衣衫简朴无暗纹,十分?恭谨整肃,他的长发只用一根桃木长簪挽着,身?上没有?金玉装饰,以示寡居之身?。
他沿着鹅卵石石子路走过来,众人一齐行礼,叫了一声:“二公子。
”
薛明严身?侧的侍奴挑起竹帘,他进了内厅,跟裴饮雪近处说话:“你?倒能忍。
”
裴饮雪道:“二哥请坐。
”
薛明严不愿喧宾夺主?,于是坐在他下首,没有?看账本?,只是说:“在内院主?理家事的郎君面前,这样哭天抢地,放诞无礼,是哪一家的规矩?”
周遭寂然若死,落针可闻。
薛明严继续道:“你?在太平园享福?要是在太平园、母亲眼底,你?敢这样闹,脑袋都不知道如今在什么地方。
别的我一概不管,只说对郎君无礼,就够用家法处置。
”
他带了一行太平园的管事夫郎,闻言当?即把捆起来的庄头拖了下去,远远听到抽鞭子的呼啸之声。
薛明严瞥了一眼旁边跪着的管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管事额头渗汗,知道求薛明严是不可能的,便挪到裴饮雪身?侧,叩首求道:“求求郎君别革我的职,家里等着这月的粮米银钱吃饭,孩子们都长身?体”
“哦。
”薛明严生得其实很温润,跟薛玉霄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他语调柔和道,“你?家辛苦,别家就不辛苦?你?们裴郎君从头料理到晚,操劳的事上百件,你?不知道体恤他的辛苦吗?”
“二公子……”
“我是心硬的寡夫,住在母亲那儿,也不通你?们这儿的人情。
”薛明严说,“有?什么人情,等三妹妹回?来,跟你?们少主?母说。
裴郎君既说让他革职在家,那就带下去。
”
“是。
”
等到几件棘手事都处理完,众人散去,薛明严这才陪着裴饮雪一起用了顿晚饭。
他知道三妹不在,裴饮雪必然要受到不少为难,于是搬来陪他小?住几日。
两人一起吃过饭,漱了口,薛明严见到他眉宇间忧虑不绝、心事重重,就知道他十分?担心,道:“女人在外征战,这是难免的事。
天下之乱不让女子平定,又能寄托给谁呢?三妹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