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世骁差点要晕厥过去。
他腰腹以下衫袍尽湿,皆被血水浸泡,鬓发亦被汗水浸湿,人已昏了过去。
她头一回见着这般狼狈的祁世骁。
原本的气恼又没了踪影,只剩下满心的心疼与担忧。
回过神来,忙不迭吩咐丫鬟婆子烧水、备药。
门外小厮禀道:“少夫人,府医来了。
”
她道:“快快进来。
”
如莺将位子让给府医。
府医带着学徒,又挑了几个小厮丫鬟搭手,将祁世骁围在中间。
如莺等在外间,见屏风后人影晃动,丫鬟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血水。
等上半个时辰,大夫才出来。
她迎上前道:“大夫、世子如何?”
府医道:“少夫人莫要太过担心,世子手臂折了我已是正好位,上了膏药,注意不可移动,需得月余便好。
身子上的伤势重些,有些伤了筋骨,恐要两三个月才可下床自如行走。
”
大夫又交代些需得注意之事,如莺一一记下。
黄昏时分,祁世骁才转醒,身上已被白色纱布缠得木偶一般,且还是趴着的木偶。
她已同小厮一道,为他换了身干爽的衣裳。
他侧了脸,见她正挽着松松发髻坐在软榻上看着甚么。
他咳嗽一声,她朝他看来,见他醒了,便惊喜地起身朝床边过来。
她坐在床沿,摸一摸他额头,道:“你醒了?大夫说你恐会发烧。
现下要吃些甚么?先吃些好克化之物,一会再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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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
她起身唤了人来布置晚膳。
晚膳放在床边,几案、交椅,一案的冷热佳肴与点心。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水晶饺放进口中,道:“这水晶饺不错,皮薄透亮,虾肉嫩滑,细碎笋丁也很鲜美。
”
他初不知她为何意,待她分别道出胭脂鹅脯、桂花鸭、烩通印子鱼、酿螃蟹如何味美时,他才品出她意思。
他无奈道:“莺莺。
”
她便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将一顿晚膳用了,才令丫鬟上了一碗粳米粥,她手执羹匙,舀了一羹匙喂给他。
他张嘴吃下。
她将那一碗粳米粥喂完,道:“府医说你的手要月余才能得了自在,身子要三月后方可下床,这回满意了?”
他觉得他与她仿似互换了身份,她成了年长操心之人,他成了年幼胡闹的那一方。
他道:“习武之人切磋,受点小伤不算甚么。
”
她道:“小伤?你折了胳膊、阿骧折了腿,你道是小伤?”
他道:“我们都有数,骨头正了位便好。
”
“你可知父亲动家法,杖打你臀腿处伤势多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