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知,他若同祁世骧一般,将她视作水性女子,她恐会伤心欲绝。
祁世骁的震惊只在一瞬,他道:“是阿骧?”
她一点头,眼睫上的泪珠滚落下来。
他将她放开,拢起她的衣裳,淡淡道:“你先睡,我去书房看一会书。
”
“阿骁!”她拉住他,红着眼喊他。
他拿开她手,道:“你先睡。
”
说罢,便转身出了房门。
她自去年那一回,便提心吊胆,后来祁世骧去了北边,她也渐渐将那事埋进心底。
昨日白马寺时,她便知这一日迟早要来。
她同个凌迟之人般,今日总算到了行刑时。
她一人上床,少了他亦是觉得不惯,且心中存了事,更是难眠。
他自叠翠楼之事后,待她无任何可指摘之处,世间再寻不出像他这般待她之人。
他今晚第一回驳了她的意思,将她手拿开,转身离去。
她只想一想,便觉受不住。
她一边淌泪,一边想着日后他若真待她冷淡如此,她便去法妙寺。
但想到那一对双生子和老太君,她又舍不得。
她辗转至屋角烛台蜡烛快要燃尽还未成眠,候着祁世骁回房,他迟迟不归。
她抹了眼泪,起身去箱笼中寻了两块薄纱,动作一番,披了一件他的披风,便提了灯往他书房赶去。
守门小厮见是如莺,忙请她进去,走在前面正要替如莺领路,如莺道:“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
小厮见世子夫人独自前来,亦未带丫鬟,便留在原处。
她提灯到廊下,见书房灯雪亮,也不叩门,直接推了门进去。
祁世骁先前一腔柔情蜜意搂着娇妻,忽见那般情形,是个男子便无人能受得住,何况一个是自己如珠如宝放在心尖之人,一个是自己护了近二十年的胞弟。
他气他们二人,亦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