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隐有笑意,道:“这一年余祖母和母亲有劳你作陪。
”
她道:“是我应当做的。
”
“唔。
”
“我是说,老太君从前照应于我,我做晚辈的,应当回报一二。
我及笄时,老太君还来给我做了正宾,赠了宝钗。
我、我这般做,再应当不过!”
“唔。
”
她想再说些话儿来作释,但又显得她急于撇清甚么似的,她便未再开口。
她的手还被他握着,他掌心很热。
二人不曾说话。
夏日最炎热的那段时日已过去了,绿荫亭外仍有阵阵蝉鸣。
她动了动手指,他未放开。
她双颊变粉,热意潮涌。
他想到自己中箭坠马,不知生死那一瞬,眼前闪过之人竟是她。
若他真的身死,想必那便是死而有憾。
他道:“辽东王与镇北王皆受挫,晋中、金陵来京的消息便能畅通许多。
”
她听他提金陵,倒不意外,听他提山西,不禁道:“镇北王叛军尽数撤回陕西了么?晋西如何?”
他道:“明面上主力撤回,恐留有些暗桩也不一定。
你眼下不可回安源,路途很是凶险。
”
她无迫切回安源之意。
先前那般急不可待,是因了失身于他,与岑家婚事不可再续,想寻虞氏拿主意。
后来是因了虞氏生死不明。
现下两件事皆了。
岑家婚事取消之事是二房给大房来信,中间夹了一封思珍给她的信,谁知信中还有信。
那信是岑云舟亲笔。
他道他不知自己父亲上安家退亲,那时他卧病在床。
他道他会一直等她。
她亦给他去信,道战乱不知何年停歇,劝他惜取眼前人。
她回祁世骁道:“从前回安源因了急事,如今已无甚么迫切之事。
安源我总是要回,不急在一时。
”
他道:“来日我陪你一同回吧。
”
她低声道:“不必。
”
他道:“嫌我目不能视会拖累你么?”
“阿骁”,她道,“你知我并无此意。
”
他松了她手,她忙将自己手儿缩回。
他道:“你去吧。
我无旁的事了。
”
她依言起身离去。
她在公府又多住了五日,再未见过祁世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