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莺那日跪在山门外地上,朝安庆林行大礼,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额角青紫肿起,思珍来之时,青肿还未消散。
她从祁世骆那得知,岑云舟为了她病倒之事。
岑云舟大病,祁世骆上门看望,他仍托祁世骆寻思珍去劝如莺。
思珍心下一叹,知如莺虽年岁小她一岁,看着娇小纯真,实是个主意大的,一旦打定主意,必不再随意更改,故她今日是来同她辞行的。
她道:“三日后便要启程南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我是家中嫡幼,自幼身边无妹妹。
那年见了你,便与你一见如故。
你要留法妙寺,我知劝不动你,旁的话不想多说。
你要好生珍重。
”
二人眼中含泪,临别叙话。
岑氏忙着照顾岑云舟,如今婚事已退,她心下一叹,又遣人为如莺送了一回东西,她自己便没再去。
皇帝携大半个朝堂的臣子连着各府家眷于十月中起身南下。
身后还有好些商贾巨富与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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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繁盛京城立时空了大半,便连法妙寺亦空荡起来,寺中好些居士随了家人南渡,亦有些比丘尼去了南边寺中。
如莺如常晨起洗漱、做早课,同众尼一道用斋食素,再回厢房为虞氏抄经文。
半日经文抄毕,便去午膳。
午后无事便歇一会午觉,若寺中有事,她便搭把手,得闲也看些书做消遣。
夜来卧躺,想得是从前之事,从前之人。
想思珍、云舟到了金陵可曾安顿下来,安家四人怎样了。
又想祁世骧,已是一年又大半年没了音讯。
她想到五年前,他自她家假山上忽得跃下,吓了她一跳,之后欺负她,她扇了他耳光,二人针锋相对,似有前世宿怨。
后来他道出他心悦于她,便厚了脸皮。
她从前不觉得他会遭不测,自虞氏之事后,便不敢轻易信他会好好回来。
她那时对祁世骁道他“武艺不凡必会平安”之语,不过是宽慰祁世骁,亦是宽慰自己。
思珍临行道,祁世骁亦未走,公府大房,宫中贵妃、世子、国公,皆留守京城。
皇上临时给了祁世骁一个四品云麾将军的头衔。
她不知这头衔是何意,是否要与朝中禁军一样,北上抵御辽东王的叛军。
腊月二十九,公府婢女为她送了吃用之物。
她匆匆来会客堂,一见,竟是他院中的秋香。
她将夜晚所虑问出口,秋香道:“好教姑娘知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