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寻常夫妇般,他知她喜好,偶尔为她夹些菜点。
她初时心中难安,他做得多了,日久她便觉寻常。
她想起在白马寺,他也是这般待她。
后来她一再拒他、与祁世骧之事亦伤了他心。
到头来,她又受她照拂。
思至此,她又心绪低落。
祁世骁看出她似又有心事,膳毕,道:“要随我去庄子上逛逛么?”
她道:“好,我还未去庄子上转过,今日就与表哥一起去看看。
”
二人出了院门,往院外行去。
庄子座落于低矮山腰。
他带她上了庄子一处观景亭。
她举目四望,此处丘起的山头不足十丈,周遭亦是低矮山丘。
山下百顷农田,庄稼已收割,只剩光秃秃一片阔大田野。
观景亭边爬满枯藤,几株野树生得高直,枯叶多了,竟依稀可见鸟巢。
她道:“这处景儿好,很有些野趣。
我小时候便爱往安府偏僻处跑,寻着不知名的花儿、草儿便高兴,碰见鸟儿雀儿也欢喜,有时候遇见一只蟾蜍,又害怕又新奇,舍不得离去,看着它慢慢爬走才甘心。
”
他想他小时候,生来便是公府嫡长子,知日后便是世子,好生听祖父父亲教诲,日日去书房、跟祖父习剑,顾不上看旁的东西。
她道:“表哥小时候想必没我这闲功夫了?”
他点头道:“小时候一日日过得飞快,只念书习武。
如今回想起来,并无值得说道之事。
”
她笑道:“表哥连中三元、圣上钦点得状元,这岂是三五年之功?少时勤学苦读如何不值得说道?”
他眼中亦有笑意,不知是因了她揶揄他、还是旁的甚么,对她忽然道来的赞誉,竟隐隐有些许不好意思。
他耳尖微热,道:“不过侥幸罢了。
”
她亦注意到他耳尖有些红,道:“表哥莫要自谦。
我还未同表哥道喜。
我身无长物,一时拿不出贺礼。
待我回法妙寺,便为表哥多诵些经吧。
”
他听她提到回寺,道:“在这多住些时日亦是无妨的。
这庄子是我祖父留给我,如今无人来。
从前也只是祖父带了我和季淮来便是安阳郡王。
后来阿骧亦会来。
”
说到祁世骧,二人皆有些沉默。
她道:“三表哥还是没有音讯吗?”
他道:“蜀定王遭了伏击,阿骧他们至今下落不明。
不说阿骧,便是季淮,自从白马寺之时传了音讯回来,便也再无书信传回。
”
她想起他已迁了兵科给事中,想必朝堂战报,他都是最先知晓,有些恐比皇上还要早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