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在书室焚了一味香,与她服用的药、香囊中的香料冲撞到一起,有催情之效。
她状似醉酒,与那日晚间夹道中一般,孙儿、孙儿未把持住。
”
许是已接受眼前之人是阿猊,再无转圜余地,老太君竟也开始理解这个不苟言笑的孙儿。
许是十六载人生太过于规整,一步步皆按着那老头子的意愿来。
让他弃枪习剑,他便开始习剑,她也曾看他盯着那杆长枪出神;让他弃武习文,他便经史子集手不释卷,那些兵法阵书也只偶尔碰上一碰。
他从不曾行差就错一步,半点不像个少年人。
对舅家表妹、太傅家小姐都敬而远之,通房秋月送过去两年,仍是个清白身子。
今日听他说得这些话,虽大感意外,一旦接受,反而觉出他身上终有了一些少年人的毛躁与鲁莽。
她的阿猊读书习武为人处世样样皆好,却在此道上跌了一个大跤。
老太君心中渐渐缓过来,面上仍是肃道:“阿猊便是这般趁人之危。
夹道之中初犯也便罢了,叠翠楼是你往日读圣贤书之处,中了春药的是安大姑娘,你可是清醒之人,怎能行这般荒唐之事。
”
“是,孙儿荒唐。
孙儿望求得安大姑娘原宥。
孙儿告诉她那日夹道中不是岑公子,是孙儿,孙儿愿担下此责,娶了她。
安大姑娘不愿,道是虽不可与岑家再续婚约,但与孙儿……她道是齐大非偶。
”
老太君心中略略受用,那安庆林是七品县令,这安大姑娘出身是低微了些。
难得她神清目明,未被旁的迷了眼。
二人说话间,祁思珍到了。
祁思珍正奇怪,大晚上的,老太君为何忽地让她收拾衣物过来陪她住几日,这般匆忙,倒像是临时起意。
她拜见了自家祖母,见大哥也在,一同见了礼。
祁世骁直言教她好好照顾如莺几日。
祁思珍道:“如莺表妹出了何事?今日母亲正为了表妹之事气恼,发卖了两个丫头。
”
老太君道:“为安大姑娘之事气恼?”
思珍道:“是,那日二哥之事,府中办宴,有丫头将五石散掺在如莺表妹的果酒中,四妹妹不知,灌了表妹大半壶果酒。
害表妹醉得不省人事,满面潮红,虚汗如注,又灌了夜风,病了好几日。
”
祁世骁道,“那丫头为何动这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