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他送了她一路,她竟一言不发!到了客院,才依礼道了声“有劳”!
方才那小娘子虽垂头行礼,但他没错过她看见世子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防备与讶然!他不知那晚他没来前,世子还对人家做了甚么!
如莺在见到“祁世骧”的那一瞬,确如一只鸟儿临敌般竖起翅间翎羽,随时准备给他一击。
不想他连个眼风都未给她,仿似浑然不识她这个人般,几未停留便匆匆离去。
她甚至未留意,祁思珍唤的是“大哥”,而不是“三哥”。
她可记得那晚他捉弄她,在那偏僻处扯她头发,她狠狠咬了他,直到口中有了丝丝血腥味她都没有松口,还教他身边人看了去。
似他那般骄纵坏脾性之人,不出了这口恶气,讨回一遭,是绝不可能的。
如莺思来想去,觉得他要么在耍甚么手段,依他从前所为,他在她眼中劣迹斑斑,捉弄她不是一两回,这般不声不响恐是憋着坏招伺机算账;要么是执意要当她是陌生人,毕竟他从前说过,公府中常年住着好些攀富贵的姐姐妹妹,随便出来一个,便是出挑之人。
如莺思绪回转间,二人已来到一片水池边。
如莺安源家中她自己的院子外便有个池子,小小的,里头蓄满水,养了几尾锦鲤。
但同这处池子一比,她的水池便成了水缸。
此处水池占地广阔,水清池幽,面若明镜,倒似个湖一般。
一座小小拱桥自池面跨过,二人上桥前行,祁思珍指着前面一座画栋飞檐、气势巍峨的高楼,道:“叠翠楼,是我们府中的藏书楼。
祖上就有了,到如今书越发多了,你我去寻了些来消遣。
”
如莺见池中一片枯黄残荷,楼前立着满目光秃秃的树干枝丫,哪来的“叠翠”,又座这楼下宽上窄,倒真有些叠之意,奇道:“这楼有五层,都是书么?”
祁思珍笑道:“哪有这般多的书。
寻常大家要看书借书,便在底下这层。
第二层的书是不外借的,有些孤本。
顶上那一层是观景的,上了去,只消一眼,公府外四周密林海子、繁华街市皆在眼下。
”
如莺略一思索,便可想象那般盛景,暗道公府果是不凡。
二人挑拣些中意的书,去下仆那录了书目、留下名姓,携手而归。
祁思珍道:“若你看得快些,便自行来此更换。
”如莺应下。
她果是看得快些。
祁思珍平日要同许氏学些管家中馈之事,不似如莺那般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