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虞氏满脸揶揄的笑意,声儿渐渐低下去道,“岑云舟说入秋后岑家祖父要进京,是为了……他来年秋闱之事,要替他引荐几个人,指导一番他的文章。
他秋假便不回安源了。
哪儿还能去安源湖骑马……”
虞氏朝她招手,她又靠近她些。
她将她鬓边茸茸碎发往耳畔捋了捋,道:“云舟要考取功名,是大事,日后他还会出仕为官,你都需得跟随他左右。
我不光今秋无法陪你一起去安源湖,日后也无法陪你一道入京。
云舟父亲已是入京为官,他母亲也随了过去,明年云舟亦要秋闱,岑家再难回安源。
”
如莺这才意识到,岑云舟此封普普通通的书信将给她日后带来何等的变化。
从前她被拘在安府一隅,最是羡慕枝头雀、梁上燕,只消一展翅儿,便飞掠远阔天空。
如今一想到她往后要同虞氏分开,常年不得见,心头便止不住难过,道:“岑家是安源人,我日后便也守在安源替他们家看祖宅,我必不同母亲分开!”
虞氏不由笑了。
待得秋意渐浓,如莺院外假山边那几株红枫变了色,母女俩各自收到一封书信。
岑氏邀虞氏进京,道是岑老爷子欲在年底办寿,望虞氏携如莺一同前往。
如莺亦收到岑云舟书信,他字里行间难掩殷殷期盼与急切,盼她入京与他会面。
虞氏唤了如莺前来,亲自画出许多花样纹饰,又画些裙衫斗篷样式,让她自己挑拣。
她仿似到了儿时新年,兴冲冲地挑了这样,舍不得那样。
虞氏道:“都是你的,先挑几样,剩下的往后再用。
”
如莺抬头,诧道:“母亲为何不挑?母亲?”
虞氏道:“你啊,你忘了我的话儿了?我同你说过,我不能陪你一道入京。
”
“可是……可是”如莺讷讷,她没有忘记虞氏的话,她只是以为自己母亲说的是她入岑家门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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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