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憋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借此一个契机发泄,虽不言多,但掷地有声,一时间,狡黠圆滑的也好,深沉阴冷的也好,直白任性的也好,善讨巧卖乖的也好,都被他的气势震住,没一个敢再多说一个字,路行也暂时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自顾上楼回房了。
一进屋子,熟悉的恶心感便一股一股的往嗓子眼顶,其实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可他内心厌弃,是对自我,也对其他,所以控制不住奔进浴室。
破了口子的舌头沾上唾液与喝了盐水无异,雪上加霜的痛,但唾液能加速愈合伤口,只是路行不知道他今天吐露心底话的行为唾液舔舐伤口还是盐水浇泼。
是愈合还是皮肉翻白?
放眼下看,他只觉得痛。
他这一生都有过不同程度的阵痛期,也都学着去习惯去忍受,后来就不知是麻木还是阀值提高了,他都快以为自己不会再觉得疼痛是无法忍耐的了。
路行把自己扔到床上,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骨碌碌滚到了床角,门被轻轻叩响,他皱了下眉头,又把自己整个脑袋给缩进了被子里。
可接着敲门声又响了。
第一声轻,第二声重,第三声再转轻,只敲三声。
是许砚非。
路行叹了口气,蹬掉被子。
“进来。
”
⒈03252?4937
许砚非顶着三个人六只眼的目光拧开了路行的房门,随后路行也坐在床上对他投来了目光,许砚非带上房间的门,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路行就开口问了。
“有事吗?”
“如果说本来要说的事的话,那么今天是想和你商量后天举办的宴会你愿不愿意出席……可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
”许砚非道:“我不想等明天或者以后什么时间再说,即便你可能现在不想看见我。
”
路行点点头,扯了下嘴角:“我说现在不想见你你就会离开吗?”
“会。
”许砚非毫不犹豫道。
路行看着他:“不是说不想等到明天吗。
”
“那是我的意愿。
”许砚非并不回避:“而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
路行轻轻地,一字一顿道:“如果一直尊重我的意愿的话,那么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跟我说这样的话了。
”
怎么好像现在我的意愿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呢?他看起来很疑惑,又有点哀伤,望着许砚非的眼睛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尽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