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把老照片拿出来给俞知年看,“这是我们两家人在公园里的合照。
”有年代感的照片上,肖意驰小小一只,牵着爸爸的手,张嘴大笑,门牙都没有,两个大洞。
麦阿姨叹道,“他爸妈去得早。
意驰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
当年他要走,说是到外面当派遣劳工。
后来网络兴起了,他常年不归,我也担心,珊珊替我在网上查,才知道他是战地记者。
他打电话回来什么都不说,我也就什么都不问。
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就好。
”麦阿姨见俞知年不说话,连忙道,“老人家就爱感慨,你别介意。
”
俞知年摇头,“我还想听您多说说意驰的事。
”
“好!哪天有空,我和你详细说说,他从小到大,糗事可多了。
”麦阿姨笑。
肖意驰离开一个月。
俞知年不仅和老邻居们混熟,和大山也混熟了。
他从他们那里,慢慢拼凑起认识前的肖意驰的模样。
双亲性格温厚,孩子活泼好动。
进入青春期,孩子没那么活泼了,也不想学习,整天发呆不知想什么。
父母出交通事故后,孩子带着强烈的负罪感远走他方。
“他临出发前才告诉我,摁都摁不住,只能看着他走。
我那个担心啊”麦阿姨回忆,“和他通话时,永远报喜不报忧。
但他回来后,整个人的气质和精神面貌都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或许,他真的熬过来了。
”
以血、以泪、以疼痛,在一遍又一遍人生中穿过枪林弹雨。
“我们在船上同吃同住同练一个月,意驰没有底子,但他坚持了下来。
”在夜宵的大排档中,大山喝了一口啤酒,对俞知年说。
“这个过程中,我们执行任务,有一个兄弟牺牲了。
他还有个在读书的弟弟。
后来我们才知道,意驰一直寄信和钱给兄弟的弟弟。
就冲他这点,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
最终,自己成为一点光,一点热,照亮往前走的路,温暖往前行的人。
肖意驰离开两个月。
期间,俞知年接到专员的信息:反对派枪杀了一名人质,维和部队出动的可能性很大,目前尚未有肖意驰的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