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然是对魔族致命的。
若是当真死心认命服下,纵使不死,你又怎能安然无恙长到如今这么大?”
洛冰河肩头发颤。
沈清秋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是她,不管那碗是毒性多强烈的药,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逃出水牢,然后,把药性全部引到自己身上。
无论过程多痛苦多惨烈,无论代价是否是功体散尽,是否不得好死,也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
“这是我的判断。
你可以认为这只是判断,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告诉你,苏夕颜临终气断之前,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可如果她真视你为耻辱,她甚至不需要做点别的。
数九寒天,冰天雪地,将你沉入洛川,你焉能活命?”
“又或者她不放弃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幻花宫首徒之位,继续喝下老宫送来新的毒药;不用狼狈逃窜,躲避幻花宫弟子的搜查;一个人在孤船上生下你之后,不把外衫脱下来,裹住你的身体;不用最后一丝力气,把你放进木盆推出去……根本等不到别人来救,你早就成了洛川上寒冻至死的一缕孤魂。
”
“你现在好好地活在这里,怎能听了别人的话,就相信你母亲真的冷酷无情,相信她真的不要你?”
一口气说到这里,沈清秋一阵气闷,感觉魔气在四肢百骸中乱窜。
他用残留的力气攥紧洛冰河的手腕。
“引渡心魔戾气,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人、任何事。
只是为了你。
”
“我……不想看到一个一辈子受心魔控制,被它腐蚀神智,终日与幻影为伴的洛冰河。
”
“为师对你的期望,是你活着,醒着,强大着。
”
他轻声道:“所以,再别说什么没人要你、没人选你这种话了。
”
洛冰河跪在他身边,眼睫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任由它们跌落下来,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他从来只是个孩子。
在世间踽踽独行,茫然奔走,摔跤无数次。
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么几样,却总也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