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弦瞬间崩断。
连莘憋红了脸颊,想不清时慎序在愤怒什么,也想不出什么回答能让他消气。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他能不能,能不能属于自己……
活着……他想活着,可这么多年,他的求生欲给他带来太多太多的忍受……
濒死的感觉让他窝囊地想哭,他看见时慎序居高临下、越来越冰冷的眼神。
本能使他松开紧咬着的血色的唇,溢出零丁哽咽的颤声。
“求求您……求您……呜呜……求您别杀我……”
连莘发着抖仰头,乞求地直视时慎序。
连莘平时胆小得厉害,不敢对上时慎序的眼睛,可他现在完全顾不上,只长睫湿揪揪,可怜兮兮地抬头,他不想死。
那双黑湛的眼瞳噙着泪,裹满了软绵无害的棉花,同时装满了他的身影。
时慎序看见,连里面清澈的泪珠也在装着他发狂的丑态。
眼泪滚下来,他的身影就混着柔软的云朵碎在他冷硬的靴尖上。
蛮不讲理。
不可理喻。
丑态百出。
空气发僵,咽着绝望的求饶断断续续飘进耳中,让人听着就心尖发颤。
时慎序克制地闭了闭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他挪开了脚。
时慎序蹲身半跪,伸手给连莘拭泪,一言不发。
擦干净后,恍如蒙尘的明珠被擦去灰尘,那双眼睛蓄满的恐惧暴露无遗,眼睫毛怯怯扑闪,眼泪又源源不断地上涌。
他的战栗,他的害怕,他的排斥,全部铺陈在时慎序眼底。
时慎序手撑着床沿,遽然狠狠钳过连莘的下颌,抬高,吻那双湿润的眼睛,微热的鼻梁。
“你是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