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眉眼都像你娘多一些。
”李支书感叹了一句。
他又拿起了一张,指给陈藜说,“这就是麦苗。
”群>儿/伞'棱留究:贰伞.究留-
陈藜接过来相片。
照片里只有一个孩子,两三岁大的样子,五官长得很秀气。
他认得这孩子身上的棉袄,是他小时候穿过的那一件。
为了做这一身,花光了家里一整年的布票。
他看了眼照片,再抬头看着麦苗。
麦苗也望着他。
阳光下,那双眼微微眯着,表情却是茫然的。
他好像没弄明白,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从大家的三言两语里,隐约看见了前方的漩涡。
“他就是你亲哥。
”李支书拍拍麦苗的背,“快,叫大哥。
”
麦苗对着陈藜,就一脸怔怔的,魂儿都不在身上。
陈藜也一言不发,他打从刚才,除了看照片的时候,两眼就只落在麦苗的身上。
他的眼睛很有神,不管在什么时候、还是发生了什么,都能把人的心给定住。
“孩子,发什么愣呢,还不快叫一声哥。
”刘婶走过来,推了麦苗一把。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说:“麦苗,叫一声大哥。
”
“你只要肯认了,以后你哥都得管着你。
”
麦苗的心,就在这左邻右舍你一句、我一句地给撬动了。
他挣脱开刘婶放在他肩上的双手,扭过头朝他自己的屋子里跑开了。
男人就远远地看着,没有叫住他。
这就是麦苗给他的答案。
大伙儿坐在院子里,又挑了几件陈年旧事自顾自地说起来。
他们说他们的,陈藜应都没应一声,李支书看这情形,就叫大家先散了。
陈藜送李支书出门,他走回来,伸出手的时候,略做了几秒的停留,接着才推开自己家的门。
他都多少年没推开这一扇门了,老门板上门的“福”字也褪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
麦苗待在城里几个月,屋里的家具都吃了灰。
陈藜一看,青年连鞋都没脱就坐在床上。
麦苗翻着他都挎包,举高着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嘴里喃喃着:“在、在哪……”
听到关门声时,麦苗猛地抬头,看见陈藜的时候,他连忙挪到床边,下来跑到男人的面前。
“纸、纸……”他越是着急,就越不能把话说清楚。
他一边仰头对陈藜比划着,一边说:“结、结婚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