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弄了半天,就只听见刺耳的“沙沙”声,唯有说到了晚上再试试。
陈藜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他收拾出一个麻袋,把还能用的盆、水壶和床褥等杂物,全送给了同一楼的邻居。
他就带了一摞的旧书,还有衣服鞋子,一铁盒的勋章,把这些全塞进行军用的旅包里。
就这样,男人背着军绿色的旅包,麦苗坐在前边儿,两手宝贝地抱着一台收音机,他的挎包里有一个大风车、结婚证,还有一张陈藜的速写。
这就是这对新婚配偶所有的家当了。
两个人回到招待所,把东西整理好,天色都暗了。
招待所里有灶房,陈藜煮了两碗面,还卧了蛋,撒上了一把葱花。
虽然没有正经的荤肉,可汤面里点了猪油,麦苗吃得满嘴香。
陈藜老抬眼悄悄看着自己的小伴儿,好像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
以后,他每天给苗苗做饭,就不信还养不胖。
晚上,麦苗在床上,抱着那台收音机,“嗒嗒”地乱按一气,除了沙沙声之外,什么也没收到。
“我来。
”陈藜坐在床边,把收音机给接过来,发现频道都跑了。
他研究了好一会儿,调整一下天线,终于听到其他声音了。
麦苗整个人都活了,忙把耳朵凑到收音机旁。
陈藜把他拉远一点:“要聋的。
”他又将天线摆弄了一番,音质变得更加清晰。
麦苗睁圆了两眼,此时此刻在他的心里,陈藜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了起来,没有比他更有本事的人了。
电台正在播着音乐,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放一些革命歌曲,有一两首麦苗还会唱一两句。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以后,歌曲的风格才会变样,抒情的小调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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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
麦苗渐渐坐直了。
他从小到大,就没听过这样的歌。
陈藜擦着头,从洗浴房里走出来。
房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
朦胧的灯光下,麦苗抱着枕头,靠在收音机边上,听得好入神,好像都痴了。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
陈藜也爬上床,无声地坐到青年的身边。
他把麦苗的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