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也带走了她一声沉重的叹息。
萧素素看着黄兰落寞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就在刚刚,她还天真地以为,爸爸以这样的方式回来,对她们而言是一种恩赐。
可对妈妈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最爱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连一个拥抱都是奢望;
惶恐不安间,相认也成了禁忌。
或许是连日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又或许是晚餐时那碗红烧肘子太过油腻,萧素素半夜发烧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睡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当她踉跄着敲开黄兰的房门时,黄兰吓了一跳,赶紧起来给她测体温。
39度。
“我带你去医院!”黄兰着急了,拿起外套就要带素素出去,萧素素摆了摆手,浑身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不用,妈,这都几点了?还这么大的雨,把退烧药拿给我。
”
她之前也发烧过,吃了药,休息一天就好了。
黄兰赶紧去找药,把药给素素喂下去之后,她扶着女儿进了房间,让她躺下休息,黄兰断了一盆水,用浸过冷水的毛巾不断擦拭素素的手心脚心,给她降温。
窗外,暴雨正肆虐着整个城市。
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窗棂上,又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路灯折射成扭曲的光斑。
每隔几分钟就有闪电劈开夜空,刹那间照亮房间里飘浮的尘埃,随即又被隆隆雷声吞没。
凌晨两点的时候,黄兰第三次给素素测体温,烧还是没退,她忍不了了,抱着女儿就要去医院。
可黄兰第三次尝试抱起萧素素依旧失败了,女儿长大了,她已经不像是小时候一样,能抱得动了。
黄兰颤抖着拿起手机,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几乎盖过了电话那头的等待音。
当苏返沙哑的“喂”传来时,她差点哭出来:“素素发高烧……我……我抱不动她……”
“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