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家门口,她就听见徐慧在里面骂骂咧咧的打电话:“我说萧默,你够了啊,还想着借着姐姐的脸干什么?这房子,明明是你和兰兰租了这么久,非挂着我的名,每个月都折腾我过来!”
“什么?水煮鱼,没戏!”
“麻辣小龙虾?嗯,这个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
……
黄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了许久,想着萧默在教室里挑血泡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一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滑落。
砖墙的凉意渗进脊背,可胸腔里却有什么在发烫,烫得她不得不按住心口,生怕那颗滚烫的心会跳出来。
那些年,当黄兰蜷缩在生活最阴冷的角落时,是萧默固执地为她劈开一线天光。
他从不说什么漂亮话,只是用那双永远带着伤痕的手,一次次把摔碎的她拼凑完整。
即便被推开十次,他也会在第十一次出现时,依然笑得像初见时那个站在水田里的少年,眼睛里盛着整个夏天的阳光。
如今他走了,带走了清晨晾晒被单的阳光味道,带走了寒冬里呵在手心的白雾,带走了所有能让她暖起来的东西。
所有人都说该放下了。
黄兰也试过她把他的照片收进抽屉最底层,绕开他们常去的面馆,甚至短暂地搬离过那座充满回忆的城市。
可是要怎么忘记呢?
殡仪馆的抽屉那么冷,可他留在她记忆里的温度却滚烫得灼人。
每当夜深人静,那些往事就会从骨髓里翻涌上来。
他笨拙包扎她伤口时颤抖的手指;
他骑着三轮车哼跑调的歌时扬起的衣角;
他在彩虹桥上为她吹口琴时,说“别怕”时,月光在琴键上流淌的银辉。
骨灰盒冰凉刺骨,可记忆里的他永远鲜活。
有些温度,是连死亡都带